蓝佩默了一默,定定看了良久,叹了口气,然后又换了个面孔。
阴郁消失不见,他仍似当年那个邻家哥哥,温良无奈道:“三皇子殿下对你心怀不轨,我不能坐视不理。”
燕挽方才舒了表情:“多谢蓝兄好意。”
他确实害怕与宁沉共处。
蓝佩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拦在他的跟前,眼含希冀道:“挽弟能不能再叫我一声蓝佩哥哥?”
燕挽看向他,那饱含热切的目光如同困虫的琥珀,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是儿时的蓝佩,一颗赤子之心这么多年了从未变过。
本有亏欠在心,眼下似乎也不好拒绝,燕挽轻轻唤了一声:“蓝佩哥哥。”
蓝佩顿时满面笑容。
两人继续往前走,蓝佩缓缓道:“三皇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多半要见你,你若不想见,可以到翰林院躲躲。”
燕挽悠然漫步,想了想,说:“这回不躲,我正好有些话想跟他说。”
“关于祁云生?”
“不是。”
蓝佩便不说话。
不是关于祁云生,那就是有关他自己,他问了不过是徒让他难堪而已。
燕挽却转口道:“蓝佩哥哥,花灯会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蓝佩如实答:“有一点。”
燕挽很是愧疚。
又听蓝佩道:“但我能够体谅,挽弟在守孝期中玩乐多有不便。”
燕挽心中的郁结散了个干净,眉开眼笑:“七夕那天,我会派人送一盏花灯给蓝佩哥哥的。”
也算是不能陪他看灯会的补偿。
“好。”
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出了皇宫,燕挽送蓝佩到马车前,蓝佩看出他约莫想回身找宁沉,并不作出邀请,挥手登上了马车。
只是方回身掀开了车帘,那温和的笑意消失殆尽,端的是面无表情。
燕挽果真没有登上燕府的马车,折回宫内,蓝佩挑起窗帘一角,满眼阴翳,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
燕挽进宫时,恰好碰到长春殿的宫人急匆匆的出来,他似赶着去拦谁,见到燕挽如见救星:“燕公子,您没走就好。”
燕挽随他一边往长春殿走去,一边问:“殿下要见我?”
宫人连声答:“是是是。”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殿下好像正在气头上。”
燕挽想也想到了。
到了长春殿,还没入殿,就隐隐嗅到了里面的阴森味儿。
燕挽犹豫了一下,跨过门槛,方一进去,就被人环住了腰身,按在了墙上。
龙涎香的吻随之落下,急不可耐,但燕挽抵住了男人的额头,面色沉静:“我不是殿下宣泄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