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替纪风玄辩声:“殿下说笑了,兄长一贯清冷。”

宁沉忍不住微微挑眉,清冷是这样用的?

却也没有追究。

他岂会不清楚纪风玄那点小心思?只不过——

眼波流转,落到燕挽身上透露着炙热,他心底轻哼一声——

等他回来,燕挽早已冠上他的姓氏,岂还有他发挥的余地。

就听燕挽道:“殿下召我入宫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先退下了。”

宁沉叫了一声:“挽挽。”

燕挽停了半步,回过身,正正迎着宁沉的目光,万分深沉不见底端,他的语气也难得郑重:“我会成为一位英明的好君主。”

燕挽想了一下,认真道:“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殿下。”

百姓爱戴他,天子信任他,朝臣认可他,铺在他脚下的那条帝王之路早已明晰而宽阔。

然而,他说:“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站在我这边,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

燕挽略有不妙预感,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直到走出皇宫,他的心情也无法平复,冒出诸多揣测。

裴澈的话在耳边响了起来。

“三皇子殿下不仅私下经营着珍珠绸缎这些正当的产业,还染指了重铁和私盐,父亲同我说,如若太子人选不是三皇子殿下,这三皇子可能会……”

会干什么一清二楚。

燕挽分明记得,自己初入皇宫做伴读时,宁沉对皇位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想斗转星移,经年几何,他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为了皇位竟开始变得不择手段。

等等……

燕挽脸色蓦地变了一变。

裴澈同他说那些话时他才被宋意退婚不久,如若宁沉那时就已经开始谋划,那上辈子……

燕挽立即转身,急急准备回去,向宁沉问个明白,却闻得身后一声泠泠动听的——

“燕挽。”

宋意站在身后。

燕挽顿下身形,朝他看去,见他于遥遥处伫立,一身雪衣犹如皎洁月色,怀里抱着一摞书。

燕挽不得不暂时打消念头,迎上前去:“老师。”

宋意从容看他,有不经意的温柔倾泄出来:“方从三皇子那里脱身?”

“正是。”

燕挽答着,看向他抱着的那看起来就份量不少的一大摞书,伸手替他分担了几本,问:“老师这是要往哪里去?”

宋意说:“回太书院居所。”停了一下,又补充,“这些皆是我之前放在琅寰公主那里的,现如今将它们全部拿回来,以后便少与琅寰公主来往了。”

燕挽微愕:“为什么?”

琅寰公主不是待他极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