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皇子宁沉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室内,含笑宴宴:“噢,在小声说些什么有趣的事,让我也听听?”

众人连窃窃私语也不敢了,纷纷闭了嘴。

三皇子虽是笑着的,但身上的气息十分阴沉,燕挽是他的伴读,自然该被他护着的,谁敢在他跟前议论燕挽。

接着,宁沉在燕挽身旁坐了下来,轻声关怀道:“落水病了那么久,好些了?”

燕挽很是感激宁沉,冲他笑了笑:“谢殿下关心,好多了。”

宁沉眼神一暗。

宋意走了进来。

雪白的人影犹如玉树般挺拔,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惯常的淡漠清冷,好像之前发生的事对他不值一提。

燕挽看着他,心里隐隐难受,胸口也堵得慌,搁下书本的宋意忽然抬眸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随后挪开眼去,好似他根本不值一提。燕挽死死的攥着手心,险些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这是他第一个认真喜欢的人,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收场。

他突然很想纪风玄。

艰难忍到散学,燕挽逃似的离开太书院,连身后宋意叫他都不听,行到宫门口,只听那群憋了一天的王孙贵胄道:

“真亏得他有勇气来上学啊,莫不是还对宋太傅念念不忘,瞧今天在堂上,宋太傅看他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估计觉得他颇为碍眼。”

“别瞎说,人家怎么可能还对宋太傅有意呢,人家现在可正跟他那养兄好着呢,养了多年的童养夫终于派上用场了,夜夜春宵,嘿嘿嘿嘿。”

“难道你就没想过他那养兄也是被逼的?忠义侯的遗孤岂能是个断袖,怕不是为了自己在燕府的地位假意奉承着吧……”

“是我狭隘,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

燕挽气得满面通红,冲上去打了最后说话的人一拳。

这突来的袭击让公子哥们齐齐惊住,回头一见人,顿时心虚,很快,他们又振振有词了起来:

“宫前动手,燕挽你可真行,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你。”

“就是,还不准人说实话了,死断袖,没人爱。”

“回去问问你那好兄长,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你,别一腔情愿再又经受不住打击跳河,被你赖上有理也说不清。”

……

燕挽气得又冲上去:“闭嘴!你们闭嘴!”

却被人推倒在地,公子哥们围着他极尽刻薄之言,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一遍又一遍的碾磨,直到宛若惊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宋意及一干同僚立在不远处。

公子哥们一阵尴尬,纷纷找由头走人。

燕挽从地上爬了起来,耳边仍萦绕着那句“没人爱”,看了宋意一眼,飞快跑开。

宋意剑眉紧蹙,身旁同僚叹息道:“燕小公子当真是逼婚不成,自食恶果。”

“他没有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