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赫然停住,咸湿的泪水顿时从眼眶里漫出来,他回眸与殿内的天子对视,一字一句下了命令:“封上宫门。”

而后,匆匆往宫外走去,所过之处所有宫人无不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宁沉去了燕府,见燕府门口停着二十几辆马车,闯了进去,怒竭之中如同无头苍蝇般打转:“信呢,信呢!”

闻到动静的燕父、燕母、元春大郡主从正厅里出来,他们正等着燕挽回来,见到宁沉面色不太好,然而宁沉的手下已经在府中四散开去,替宁沉找信。

万般筹谋,输于一子。

明明他今日便取得了帝位,明明他今日就封他为后,达成多年夙愿……

一名侍卫找到了信,并将那带信的小厮提了出来,道:“陛下,信在这儿。”

呈上时,那信件连漆口都没开。

燕挽没看到信,他没看到信,怪不得他跑出去买醉。

他说了退婚暂作权宜之计,让他这些日子好好待在燕家,千万不要出去,忍过这几日就能换来一世相守,没了。

都没了。

宁沉又从燕府冲了出去,一路受影卫指引去了集市,他茫然站在人群中,听影卫道:“燕公子即是在这里走丢的,至于如今身在何处……”

“找!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得……再见他一面。

……

北蛮之地。

血流成河的战场,满地烽火余烬未灭,方赢了一场胜仗,军队原地暂做歇息,所有士兵望向那冷峻魁梧的男人无不充满敬佩。

男人身穿铁甲,棱角森森闪着寒光,一如他锋利的眼神,但士兵们知他沉默而仁善,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战神。

纪风玄重拾昔日忠义侯府旧部,主宰了这一片贫瘠边境,蛮夷节节败退,瑟缩如龟,丢失的城池全部收了回来,百姓们亦是感恩戴德。

忽有一只雪白的信鸽从天边飞来,落在他的掌心之上,他取了竹筒里的信一阅,脸色骤变,接着往后退了两步,膝盖弯曲,以枪相支单跪在地。

他抬头面容覆上暴怒和凛寒,周围将士纷纷涌上关心:“老大,您没事吧?”

却见他转眸,眸子漆黑深沉得令人害怕:“我要回京。”

将士们身躯一振,这边境还没彻底收拾干净呢,现在就回京会不会太快了点。

纪风玄面露厉然之色:“我在沙场厮杀拼搏,陛下却在京都杀我义弟,害我祖母,谁愿同我杀回王城,我纪风玄牢记他一世大恩。”

众将士瞪大了眼,继而愤慨,慷慨激昂:“我们也许多年不见妻儿,不知如今是否安好,吾等誓死追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