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二许久没听见回话,于是慢慢睁开眼来。
方白就站在自己跟前几步的位置,眉头蹙起,嘴巴微微抿着,眼中也不再一团死气,牵出一些不大不小的波澜,黑二也说不上什么。
这种情绪放在别人身上没什么,放在方白身上是有些稀罕了。
黑二觉得和沈泽比起来,方白还是嫩了些,方白的煞气重,但匪气不敌沈泽,玩枪的本事或许不相上下,但真要论审时度势,沈泽能翻出百般花样来。
两人在码头的对话一字不落传到自己的耳朵,听起来的确是沈泽更胜一筹。
“看来这出戏不好演。”黑二玩笑着开口,话中的试探却有些露骨。
“他并没有信我,信一半疑一半,或者更少。”温衍敛了敛心神,刚刚想东想西的差点就露馅了,忙装出一副“被沈泽的真知灼见打击了信心”的模样。
“你做的够好了。”黑二将手摆在扶手上,稍一借力直起身子,将摇椅停了下来,然后一边调整位置,一边随口一问:“跟过去的人没露馅吧。”
他没派人过去,但方白不知道,他想看看方白的反应。
“应该没有,”温衍看着眼前的老狐狸,直言道,“我也没发现。”
“但我猜沈泽也不是一个人去的,他那头也有人跟着。”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发现黑二的人,沈泽也没发现,但另一组埋着的发没发现就不知道了。
“没事。”黑二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方白没有丝毫怀疑和心虚的样子,笑着说道:“就一两个有经验的,动静不大,被发现还不至于。”
“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还有场硬仗要打。”黑二站起身来拍了拍温衍的肩膀,“这两天就别出门了,那边可能在盯着。”
黑二又装模作样说了几句体己话,温衍有一下没一下应着,还真是半点心思都掉不得。
终于回到住处的时候,温衍觉得身心俱疲,像根被烫开的面条似的趴倒在沙发上,随着他的动作,那个小巧的平安符顺着宽大的口袋滑了出来,安安静静躺在沙发上。
温衍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半撑着身子将它举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