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麦克唐纳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想知道原因吗,那我告诉你,因为你是霍尔特的儿子。”
“因为你是霍尔特的儿子,所以我恨你。”
麦克唐特的声音像是从砂砾间反复滚磨过,喑哑可怖,他眼中的恨意简陋又潦草,却像是习惯到了骨子里的自然。
这个答案是温衍替安洛问的,他其实能猜到麦克唐纳为了什么,可是当那些赤|裸的恶意袭来的时候,温衍忽的有种想落泪的冲动,那种感觉不是他的,是安洛的。
恍惚间,严起的手覆了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温衍话语凉薄,视线定格在麦克唐纳拇指的戒指上,“要我帮你摘,还是你自己摘。”
“安洛,你不杀我?”麦克唐纳眼神阴鸷,深深看了温衍一眼,“你别后悔。”
麦克唐纳话音刚落,便生生呕出一口血来,那句“你别后悔”带着浓厚的杀意,轻而易举就将严起的精神力压制逼了出来。
温衍绕过书桌,拿过被麦克唐纳握在掌心的戒指随手捻了一下,开口道:“后悔的不是我,是你。当初你应该胆子再大一点,或许这个位置你可以坐到死,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机会,在最可能杀死我的时候,你没这个胆子。”
“以后,更不可能。”
看着没有丝毫生气的麦克唐纳,温衍也不想再和他费口舌,干脆利落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这里。”
“我不杀你,但不代表没人想杀你。”温衍打开门的瞬间,侧过脸去轻轻说了一句:“我不介意提醒一下你,暗网上有不少人高价买你的命,看在两年的养育情分上,我可以帮你拦下之后的‘生意’,但你杀了我一次,我也还你一次,这样才公平。”
“你也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躲过去了,就算是上天觉得你罪不至死,如果没躲过去……”
“祝你好运,伯父。”
麦克唐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安洛有句话说对了,在最可能杀死他的时候,自己没有这个胆子,所以自己输了。
温衍在玄门旁石墙跟前站定,抬手挥开茂密的枝叶,抬手将印在“霍尔特”名字下的“麦克唐纳”的名字轻轻抹去,却没有再刻上安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