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温衍顿了顿,在曹敬开口前微一打手,拦住他的话头,开口道:“项将军离这庙堂八年之久,哪有这通天的本领往皇叔身边送人,曹将军是朕的人。”

他要给项鹤留个退路。

楚复根埋得多深,尚且无从得知,项鹤只是事急从权前来相助,他须得替他将路走的平一些。

温衍正欲再度开口,有人轻拍了两下他的背,他循着力道转过头去,项鹤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

这是温衍第一次见到项鹤,也是楚怀瑾八年以来第一次见到项鹤。

和记忆中的模样比,项鹤老了很多,乌发间隐约泛着几层霜白,像是古道上乍起的辙痕,扎眼得很。

确是很久了,温衍心想,记忆中的项鹤大抵是不怎么笑的。

“陛下不必挂心,老臣不喜这朝堂的明争暗斗之道,却也不惧,而今还能为陛下效力是大幸。”

殿外文武百官跪了满当一地,殿内萧衡、项鹤、曹敬将楚怀瑾护在中心。

孑然一人的,唯有自己。

疯癫撕扯的恨意隆隆不息,江山黄粱一梦轰然坍圮。

那一刻,楚复方才知晓自己输了。

第114章 暴戾的小皇帝(十三)

雪下得正酣,半晌未过,便将青石阶上所有旧痕辙沉沉盖过。

哭声、马蹄声已寥寥歇下,只有千重远的宫墙还挣扎着熏黑的浓烟,燎原火熄,四散着搅在鹅毛大雪里,浮浮沉沉,滩成一团辨不明状的轻泥。

寒风乍起,打在殿外跪着的百官身上,如鞭如笞,叫人连头都不敢抬起。

“楚怀瑾,本王不是输给你,只是生不逢时!”楚复躬着身子浑身瑟抖,颤颤巍巍伸出一指,重重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