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小门小户的,凡事都得自己动手。想要吃饭,就得帮着做,今儿个是第一顿,算是欢迎你来。”王桂花招呼夏谨亭坐下,三言两语说清了规矩。
她对夏谨亭的来历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追问夏谨亭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以何为生。
夏谨亭知道外有“追兵”,他的身份是不能轻易透露的,便编了则借口,说自己只身到海城谋生,暂时没找到工作。
王桂花听了也没多想,她是个心思活络的,瞧着文文静静的彭秀华和谈吐斯文的夏谨亭,笑着撺掇:“秀华,这丝瓜不错,你给人夹一筷子。”
彭秀华闻言一怔,略显尴尬地看着面前的菜碗,低声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问不出口的,我来替你问,夏先生身边可有人了?”王桂花笑意吟吟地看着夏谨亭,“我们秀华是个好的,就是命苦啊……”
夏谨亭还未答话,彭秀华突然将筷子放下了,她低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蚋:“我去找宝儿,这孩子又不知道上哪儿疯去了。”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她这儿刚提,门外便传来一把高音喇叭似的童声:“娘,我饿了!”
夏谨亭眼见着一个小泥猴子扑进彭秀华怀中,想必就是彭秀华口中的宝儿。
这倒是出乎夏谨亭的意料,彭秀华竟已有了孩子。
“你个小拖油瓶,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就现在回来!”王桂花白了宝儿一眼。
原来,彭秀华是从外乡来谋生的寡妇,还拖着个孩子。幸而她能断文识字,如今在一户人家做家庭教师,尚能维持生计。
王桂花见她为人柔顺,年纪轻轻便没了丈夫,心下怜悯,这才时常替她留意着合适的对象。
“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耽误了夏先生。”彭秀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空碗。
王桂花见她心意已决,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来,开饭罢。”
夏谨亭四下看了看,疑惑道:“还有一位租客呢?”
“他啊,登台去了,成日里挂着张冰块脸,不必管他。”王桂花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