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如今将夏谨亭视作偶像,休息时总缠着他说话,譬如眼下,他就缠着夏谨亭说关于周师傅的八卦:“听说,周师傅的客户满意度评分,已经连着好几个月不及格了,管事的奖金和客户满意度挂钩,这会儿正发火呢。”
提起这茬,夏谨亭倒是挺有兴趣,客户满意度评分也是亦铭坊独创的制度,目的是为了督促制衣师恪尽职守,若制衣师的评分屡屡不达标,是要被开除的。
“既然他接二连三地不及格,怎么还能留下?”夏谨亭闭目养神。
“听说他是刘师傅的外甥,管事看在刘师傅的面子上,对周厚犯的事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谨亭明白了,原来有裙带关系,难怪周厚行事那么嚣张。
什么考核,都是骗人的表面功夫,夏谨亭对亦铭坊的印象再一次跌落谷底。
阿城说得兴起,完全没留意到周厚就站在他们身后,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夏谨亭一错眼,正对上那阴恻恻的眼神,手臂上起了一圈鸡皮疙瘩。他沉声道:“阿城!“
“啊?”阿城后知后觉地回头,被周厚吓了一跳,当即闭了嘴。
夏谨亭心下微沉,他知道以周厚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后的日子,还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夏谨亭有心提防,却没想到周厚的报复来得那么快。
四人一组,每组配备一名带教师傅这是亦铭坊制定的制度,然而除开这层关系,严格来说,夏谨亭他们并不算是带教师傅的徒弟,这一点,也与时下行业的师徒制不同。
传统的师徒制度有隆重的拜师礼,拜师者既是学生,也算是师父的半个佣人,平日里要任劳任怨,照顾师父的生活起居。
某日,周厚向四人提出收徒,要四人磕头为礼,还要求四人向他敬起师酒。
夏谨亭自然是拒绝的,阿城也颇讲义气,见夏谨亭拒绝,便跟着拒绝了。
周厚冷笑道:“你们俩可想清楚了,现在不拜师,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夏谨亭态度坚决,他并非排斥传统的拜师礼,只是周厚这样的人,还不够格当他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