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的山神祭,怎么办,要推迟几天还是先取消?”程德看向金海。

金海表情有些不好看,低头沉吟,半晌才道:“不能推迟,不能取消,山神大人可不会原谅我们因为这点小事便放弃山神祭,他这次发怒,应该是被那个小孩冒犯了,所以今年我们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

“可是……”程德有些为难,现在那些人说案子还没查清,不给上去啊!

“放心,这件事我来协调,下午我儿子和孙子也会过来,我儿子会想办法的。”金海微眯着眼看向礼堂大门口,“而且,今年的山神祭,一定要给山神大人准备些不一样的东西,好平息他的怒火。”

“只是,这祭品实在有些难办啊……”

正说着,礼堂的门被大力推开,咣当一声撞在墙上,一个彪形大汉抱臂走了进来,他光着头,浓眉大眼,穿着白背心和花短裤,看起来四十五六岁,手臂肌肉虬结,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诸位老朋友,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搁着商量啥呢?”大汉操着一口和清溪镇不同的方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背着光,一直走到众人面前,他们才看清了他的脸。

“你是?”程德眯眯眼,看着大汉,半天没想起这人是谁。

大汉嗨呀一声,伸手摸摸自己的光头,道:“你这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二十来年不见,咋都不认识我了。”

“二十年……二十年。”金海瞳孔一缩,“你是陈铜?”

“呦,还是你记性好,看这几个老家伙,真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了。”大汉哈哈哈大笑道。

“陈铜,你是那个,干啥啥不行,光会吃白饭的瘦竹竿陈铜?”程德失声喊起来,“你、你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干什么?我们清溪镇不欢迎你!”

“老程头,欢不欢迎,是你说了算吗?”陈铜嗤笑,一巴掌拍在长桌上,溅起一片灰尘,“我现在可是清溪镇开发投资商,有本事你让人家把我踢了啊。”

程德冷哼一声道:“你有脸回来,还敢说这种话,和你师父一家子一样,脸皮子比城墙还厚,不要脸!”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陈铜的痛处,他刚刚还带着笑的脸瞬间沉下来,阴沉沉的瞪着程德,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事实!”程德也恼了,忽的站起身,拐杖指着东边,“你师父偷师不说,还半夜去人家儿媳妇屋里,被人发现了据死不认,反诬人家霸占他的传家宝。”

“要不是当年有人亲眼看到他半夜爬墙头,人苦主死都没地方说去,毁了人家儿媳的名声,逼得才十七八岁的女娃自杀,说他不要脸,冤枉他了吗?”

另有人也附和道:“也就是他全家自杀谢罪,我们清溪镇才没把他刻在镇头的石柱子上让后人唾弃,你不好好做人,离清溪镇远点,还回来干什么?”

陈铜眼睛通红,微微俯身看着程德道:“我现在有钱,就算把你打进医院也赔得起,想试试我的拳头,你就继续说,说啊!”

程德原本还在气头上,听到这话看看陈铜胳膊上的肌肉,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