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脸上出现极其痛苦的表情,张大了嘴,眼珠子凸起,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胡岩见状想要弯腰把他扶起来,却眼看着他的肚子慢慢鼓起,透过轻薄的外衣甚至能看到鼓起的地方是一只小小的手掌的形状。
他瞬间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胡老头在地上垂死挣扎。
就在他庆幸二女儿没有找上自己时,却感觉到脖子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有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而那个趴在他脖子上的婴儿朝前探出半个头,嘴里叼着一块肉。
她生生从胡岩的脖子上咬下来一块肉。
胡岩痛到几乎晕厥,唯一的念头却是,这个婴儿刚出生就死了,怎么会有牙齿呢?
祁禹秋静静的看着这满堂的人痛苦挣扎,脸上无一丝表情。
这就是因果报应。
在挣扎哀嚎的众人身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蹒跚着朝祁禹秋走来。
“先生,可否让她们停下……”
祁禹秋笑了:“不好意思,不能。她们受苦的时候,你是否问了这些人,可否停手?”
一句话让老者神色黯然,不再开口,失魂落魄的往门外走去。
他只是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被利益蒙了心的人啊,他当初不能救下这些孩子,如今自然也不能救下害了她们的刽子手们。
他只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过了今夜,这宁寿镇还能剩下多少人呢?连青壮年都参与到了此事之中,是不是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才能留下一条性命?
“我们宁寿镇,还有路可走吗?”他半回首,看着祁禹秋。
祁禹秋微微摇头:“你道这些年宁寿镇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这些孩子只不过是祭品,真正帮你们飞黄腾达的,是提前预支了的整个胡氏的气运。预支太过,宁寿村胡氏一族怕是再无路可走。”
听到这话,老人踉跄一下,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院子外面的人已经被祠堂里发疯的人吓傻了,他们没想到出事的不是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而是宁寿镇这一大群青壮年。
这些人一踏进祠堂里便开始发疯,明明他们面前并无东西,却一个个惊恐大吼,连连后退。有人死命往墙上撞,有的自己把自己咬的鲜血淋漓,而站在供桌前的那个老头,抓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就往自己肚子上戳,离得老远他们都能看到老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湿透,紧紧贴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