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打抱不平,十分不满地对敖凛说:“你没看他在难受吗?他昨晚上喝酒吐血,还一直念叨你名字呢。”
出乎他们意料,敖凛不仅无动于衷,更是直接冷笑一声:“喊我名字?不好意思,我可没听见。”
能把一头龙弄到不省人事,眠仙散可没少放。
要是应桃好好和他商量,哪怕最后固执己见,替人受灾也就受了。敖凛嘴硬心软,肯定会替应桃收拾,少不得要温情缱绻,紧抱着纠缠安抚几天,让老妖精少受点苦。
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
敖凛越想越觉得那一幕扎眼。
他上一秒含着眼泪说心疼,两个老妖怪下一秒就谈笑风生,使坏使得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驳了他的意见。
仿佛不管他说什么,在对方眼里都是“胡闹”,是不懂事的幼崽来插手大人间的决定,理所应当被驱离谈话场所。
嘴上喊“老婆”,实际从来没把他当成“老婆”过。
这种状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敖凛心烦意乱,戳了几下碗里的饭,实在没胃口吃下去。他是沉不住气的性子,发现了什么就很难再忍下去,一定要快速解决才能安心。
敖凛走出去,对静静坐在走廊上的应桃说:“送你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有那种妖怪开的私人诊所,去打两瓶灵气吊水,也好过在这里难熬。
“我不去。”漆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阴影,应桃甚至没抬起眼睛。
执拗又冥顽不灵的老妖精。
守着自己的观念不肯改变,身体不舒服推说没事,死活不肯去医院,也拒绝在这件事上和敖凛沟通。
如果不给他点威胁,他是不会动容的。
敖凛暗暗叹着气,斟酌着开口:“我不让你做饭,是有考量的。”
应桃迅速抬起头,苍白的脸闪过一丝紧张,又立即平复下去,变得如往常一般淡然。
敖凛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刹住话头,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其实我想过了……你年岁大了,总在我家烧饭,知情的人看到也会说闲话的。”
“你养我这么久,我总该回报你,每天让你收拾家里实在不孝顺……我打听好了,特管部在东海那边有高级疗养院,里面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妖怪,条件挺好的,单人单间自助餐,每个月都有组织旅游。我想着把你送过去,你在那边自在点,我也能安心。”
有那么一瞬间,应桃连呼吸都不会了。
视线剧烈晃动,急切想从敖凛的表情找出一丝赌气说谎的成分。但他忘了,这是他一手教养大的龙,整日在他身边耳濡目染,敛藏情绪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你赶我走?”
他强行控制住音尾颤抖。
“没有,是在和你商量。你看,我做决定之前都会提前告诉你的。”敖凛弯起眼睛笑了下,
倾身想探他额头的温度。
老妖怪却别过脸,躲开他的手,唇间急促溢出一声喘,脖颈线条像是随时会绷断。
龙在报复。
在敲他的七寸,不择手段。
“我要是不去呢?”
敖凛仿佛脾气很好,从善如流道:“你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我确实长情,以后也会和九婴他们一样好好供奉你……但我,跟大家长谈恋爱实在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