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颔首,笑道:“我与人有约,等了半晌,认错人了,贤弟还请见谅。”
“好说,我也是要去听《牡丹亭还魂记》的,无奈把请帖忘在家中,正等着家仆取来呢。”
“也是这些下人们眼拙,叫贤弟在这里吹了这些冷风。贤弟与我一道进去便是。”
这话正中顾励下怀,当即欣然从命,与文士一起进了府中。
两人一番攀谈,文士叫谈墨。顾励声称自己乃是宜兴人,姓顾,让他称呼自己顾宜兴便是。
文士讶然道:“难道贤弟便是《大楚晨报》上刊文的那位顾宜兴么?”
顾励惊喜道:“怎么?贤兄读过?”
文士称赞道:“贤弟之高见,简直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啊!能在此地惠逢贤弟,乃人生一大快事!”
顾励被他吹捧得飘飘然,几乎以为自己一旦穿回现代,立刻就能公考上岸了。二人欣然进了宣城伯府,谈墨带着他走到一偏僻处,那里已经坐了两个陌生年轻人与两个妙龄少女。
谈墨与这两年轻人相互问候,便带着顾励坐下。顾励打量二人一眼,这两人倒俱是青年才俊,其中一人叫杨廷璧,更是生的容貌俊秀,青竹白雪似的,世上如果当真有读书人的种子,就该是他这般模样。
顾励一询问,果然,这杨廷璧乃是已有功名在身的举子,谈墨言谈间对他颇为推崇,看来乃是南方文坛的执牛耳者。
杨廷璧若是有心继续科考,必定能入朝为官。顾励看他,不免便带上了几分爱才之心,慈祥道:“不知廷璧兄是哪里人?”
杨廷璧扫他一眼,冷淡道:“公安人。”
顾励笑道:“原来杨兄是楚地人,那倒是个好地方,出了不少英雄豪杰……”
杨廷璧却不搭茬,端起酒盏看向不远处。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硬,杨廷璧身旁的年轻人打圆场道:“还没问过这位兄台的高姓大名呢?”
谈墨赶忙介绍:“这位贤弟便是《大楚晨报》的顾宜兴。”
年轻人颇有些惊愕,似是想笑又碍于情面费力遮掩。杨廷璧亦扫了顾励一眼,没说话。
顾励还等着这两人夸夸自己,没想到这两人这般不识货。
两名貌美少女乃是秦淮歌妓,皆是能文善画的解语花,笑着打了两句圆场,一时间气氛便又热络和气起来。
人渐渐多起来,顾励见到不少宾客都是朝中文臣,若是被他们撞见,那就尴尬了,而且陈奉应该就在此处呢,不能让他撞破了。
他寻个由头悄悄遁去。
谈墨一转眼便不见了顾励,不由得失落。他身旁一文人狎戏道:“谈兄,你可真是不厚道,认识了这等妙丽姝色,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