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衣衫看了一眼,腹部竟然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身上黏糊糊地也都是凝固的血痂,而且到处都是淤伤,江小舟猜是赵阙和人打了一架,才受了重伤。
正想着,周阿梦便端着汤药进来了,她见江小舟醒了,惊喜道:“师兄,你终于醒了!”
江小舟含糊地应了一声,他还纳闷呢,这周阿梦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么亲密了。
“师兄……”周阿梦将汤药放在桌子上,柔柔地说:“你何必为了我和王师弟打架,如今你身受重伤,还被师父责罚,我实在过意不去。”
赵阙会为了女人和别人打架吗。江小舟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知道赵阙是喜欢周阿梦的,因此也不好做出判断。
但要说周阿梦有多过意不去,江小舟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他身上的伤口完全没有处理,都是靠身体自愈的,就连带血的衣服都没换,恐怕这几天,周阿梦完全没有没来看过他。
“……师兄,你便先好好休养吧。”周阿梦似乎有些话想说,但终究还是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江小舟端起那碗汤药看了看,又随手放到一边。
床上的刀幽幽地泛着冷光,江小舟拿起刀,身体自动便摆出了一个正确的姿势,赵阙对这把刀极为熟悉,就连睡觉也会放在床边,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样子。
他自幼母亲早逝,无论读书习武都不是块好苗子,在宫中备受欺辱,心里时时暗恨自己无力。七岁那年,他皇兄要将他推进水池之中,他捡了块薄片石头,当做刀片划过去,将皇兄的右眼划伤。
做出这种事,他本来应该接受责罚,恰逢锻刀门掌门人来皇宫觐见,便收他做亲传弟子,免了一罪。
“刀用的不错,从今以后就抛却人间富贵,跟我练刀吧。”掌门这么说。
当江小舟抚摸刀口的时候,往事乍然浮上心头,他心有所感,一时间竟然也对这把刀有了些许熟悉的感觉。
江小舟走出房门,他世俗的身份终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这间石屋和其他弟子的一样,冷硬狭小。锻刀门受皇室供奉,本来应该过得不错,但掌门说“练刀需要练心,练心需要苦境”。从来不允许弟子们重视享乐的俗物。
外面正是烈阳,江小舟在院中就看到远处周阿梦的身影,她遥遥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和身边的姐妹们开始聊天。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江小舟还是能听到的。
“周师姐,你何必去照顾那个废物,他入门十年,如今连锻刀三层都没有达到,还被一个入门五年的弟子打败了,真是拖累掌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