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倒也不能不管他们。”荣焉匆匆咽下一口饭,囫囵道,“他们父母都没了,我到处问了,没人愿意收养,只好带回来了。”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吃上热乎饭菜,此刻狼吞虎咽的样子就显得十分狼狈,无刀心疼不已,嘴上还要威胁道,“再往回捡流浪儿,你就别上我这儿蹭饭了,自己花钱去食堂订大锅饭。”
荣焉也不争辩,嘴上吃着,猫儿眼圆溜溜的,无辜澄澈地看着无刀。
没出半柱香的时间,无刀败下阵来,妥协道,“行,随你吃,饿了就到我这儿来。你还没到加冠的年纪,多吃点说不定还能长,不然再过几年,贺兰都快撵上你了。”
“……”
不知为何,手里的饭菜它突然就不香了。
这种穷日子,荣焉已经过了整整六年。在这六年的时间里,除了上山采药,沈昼眠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看他吃苦受累,把捡回来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吃喝不愁。
因为母亲在沈家不受欢迎,过早逝世的原因,沈昼眠小小年纪,对于旁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荣焉骨子里对旁人的淡漠和躲避,即使面上从不显露分毫。
沈昼眠怀着猎奇的心态,观察着荣焉的一言一行,很快就发现荣焉与众不同的地方。
对他人情绪感知能力极差,但是如果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共情能力又会很强,甚至会出手帮助他人规避自己遇到过的难题与风险。
知道独自一人待着会孤独寂寞,所以从来都不会留下沈昼眠单独行动。
知道被钉子划伤会很疼,所以经由他手修过的工具木架,钉子从来都被布包的严严实实。
知道无父无母的孩子们没人疼爱,所以花钱建造木屋收养流浪儿,把自己的爱不要钱似的撒给他们……
而相反的是,即便是有父有母的孩子被家暴痛打,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即便是有人身受重伤即将死去,他也依旧会冷血地道一句:一路走好。
他甚至知道自己情感方面的缺陷,但是依旧无法演绎出常人该有的喜怒悲欢,于是只能恪守规则,把自己圈进条条框框之中,以免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规矩定下正邪两道争斗不可连累平民百姓,所以他见到这种情况,就会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