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的神情已经接近麻木,愤怒悲伤到极点的人,反而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昼眠站在他的身旁,牵住了他的手。
荣焉挣扎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
沈伯庸站在灵堂之中,鬓角花白,神情疲惫,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百岁。
游离在家庭之外,混迹于江湖之间,他对自己兄弟儿子的关心,点到为止,屈指可数。
但是也永远关心在最重要的点上。
他总觉得,生死似乎离自己、离他们很远,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潇洒了一世,也依旧无法释怀亲生儿子与好兄弟的死亡。
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贺兰有心劝解安慰,却又嘴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四下扫了一眼,不由得道:“咦?不羞去哪里了?!”
荣焉慌忙抬起头,四下看去:“怎么回事?!他昨天不是还……”
话说一半,脸色惨白到近乎透明。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没再见过文不羞了。
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四散开来,沿着四面八方的小路去找,最终在无缘山庄后面的树林中,找到了文不羞的尸体。
他被人高高吊在书上,手腕脚腕都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紫红毒血顺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地面的草木树叶已经枯萎泛黄。
荣焉颤抖着双手,将文不羞接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了。
朱渐清……朱渐清!你还要报复谁?!你还想报复谁?!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对不起了你了!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