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男人,一个苍老平凡,一个看不到时光的痕迹,岁月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其实,牧白虽然跟我姓,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算是我的儿子。我没结过婚,户口本上也是单身,牧白虽然进的我的户口本,却不是我儿子。我一个大男人,也没法很妥帖细致地照料他,小时候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然,他能长得这么好看聪明,应该是亲生父母的基因太好了。”老板知道自己平凡,不可能有司牧白那么优秀的孩子。

“吃百家饭?”司展不明白这词里的意思。

“就是这家给他一口饭,那家给他一口饭,我们这条街上的人,都给牧白吃过饭。”

老板见司展连‘百家饭’都不知道,想来生活是无虞的。

“他……”司展心疼地说不出话来,那可是司家的嫡长子,本该千宠万爱的人,居然要别人给一口吃的才能活下来。

“其实大伙儿对牧白都很好,从来没有因为牧白是孤儿……哦不,不好意思。我将牧白抱回来的时候,真的以为牧白是孤儿。可能……可能他到现在为止,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司展恍然若失,喃喃自语:“他什么都没有说。”

最令人心寒的,就是什么都不说,因为对父母不抱有期待,因为自己同样可以把事情做好,所以司牧白不需要父母。

在洵阳镇上的人对司牧白都很友善,所以司牧白可以把他们当成亲人。

后来司牧白是怎么愿意回到司家的,他并不愿意提起,司展也就不再多问。只要司牧白愿意回来,给他个机会,学习做个父亲。

司展不知道别的父亲是怎么做的,但是他至少想让司牧白能随心所欲地生活。

如果因为司家的身份,或是外人的目光,而让司牧白感觉到束缚,那不如他还继续留在洵阳镇,来得自在快活。

假如有一天,司牧白产生‘早知道就不回司家’的念头,司展是承受不起这个打击的。

从回忆里回神,司展冲司湛轻轻笑了下: “牧白长大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已经代表了司展所有的包容和耐心。

司湛无声地看着他,许久才轻轻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