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嗯……”余久想了想,道,“祝我们百年好合?”
宁乐言:“?”
你是当我刚才一点儿都没听见吗?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表情,大概很有意思,总之余久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拉着他医院的方向走。
宁乐言被他拉着走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吸了一口气鼓起一边脸颊,动了动手臂,把余久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待对方投来疑惑的视线时,往前一步靠上去,低声问:“她刚刚来找我聊天,问我是不是你朋友,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吗?”
余久看着他摇了摇头,很配合地反问:“说了什么?”
“我说你不算是我朋友,”宁乐言手上一挣,从余久的手里挣出来,凑到余久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是男朋友。”
下一秒他立刻退开两步,在余久反应过来之前,仗着对方脚踝还有伤走不快,迅速蹿出去,两步蹿上医院的台阶,飞快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留下余久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发愣,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了看被宁乐言挣开的手,又看了看抱在怀里的刚买的花束,花瓣上还有花店店员刚喷上去的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闪闪发光。
然后他回头看向外面蔚蓝的天空,心想
夏天确实要到了。
宁乐言先一步回了病房,觉得这支玫瑰开得很漂亮,直接放在床头柜上有点可惜。
他想找个什么空瓶子,但医院病房里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宁乐言放下玫瑰,余久还没有回来,他又开始担心,想着余久不会在哪儿摔了吧,站到病房门前等,越等越焦急,深刻反省自己把余久单独丢下的行为不对,刚想原路返回去找人,就见余久从走廊尽头拐了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口不进去,还疑惑地歪了歪头。
宁乐言这才松了口气,理智回笼,痛斥自己太矫情,早上出门前想着余久明明是个健健康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余久推着他回到病房里,递给他个矿泉水瓶,里面还剩半瓶水,但包装很新,瓶身干净透明,应该是刚从下面自贩机里拿出来的。
宁乐言接过来看了看,真挚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余久两眼弯起来,看着他把花茎放进瓶子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是啊。”
宁乐言回过头:“啊?”
余久走上前来,把花束放到一边。
“我觉得你想知道,”他说,“我也想让你知道。”
他握住宁乐言的手,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手心涌了过来,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团丝毫不灼人的火球。
“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余久道,“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但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这样。”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仿佛把自己的态度告诉宁乐言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必须排在所有东西之前的事情。
“我只喜欢你。”他说,“现在是,以后也一直会是。”
宁乐言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余久说完之后就松开了他,拿起花束转身回到门口等他,他才猛然回过神,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心脏就失控般疯狂跳动起来。
宁乐言两手握住水瓶,自贩机里的饮料是冷藏的,这半瓶水十分冰凉 然后松开手猛地拍上了自己的脸,物理降温。
……不行,还是降不下去。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门轻轻推了推余久,示意可以走了。
余久就转过身准备带他去,还没走出两步,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回过头,就看到宁乐言红着脸凑过来,低声对他说:“我也只喜欢你,以后一样只会喜欢你。”
宁乐言说完立刻松了手,看到余久脸上出现了很少见的空白表情,挺高兴地越过余久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对方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见到余久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于是他又转身回到余久旁边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