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地捕捉到对方用来擦灵简的衣角上有血迹,可能是受了内伤,不小心沾染的,张曦心忧她的身体,可隔着百年,又无从帮忙。他试探性地碰了碰杜冉的手,却直接穿过虚影,只能碰到那卷灵简。
刚一收下,幻境便散了,耳边还残留着对方殷切嘱咐,眨眼间,他便又回到了 降台。
灵简并不大,拿在手中却重逾千斤,张曦垂眸细看着上面还有些许残留的血印,脑中半是杜冉,半是圭璋与图南,两方叠加,直令他本就翻涌的心绪更加复杂。
是恩,是仇?
是敌,是友?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抬眸看去,却是那个烦扰他许久的人。
见果真是自己找的人,圭璋步履快了两分,玉桂伞微微倾斜,便似从前一般为张曦遮去了这漫天金雨。他墨瞳隐含担忧,像是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关切道:“岁星告知我你的状态不对,小太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般无辜的样子,让本就有些动摇的张曦也不确定起来。他凝眸观察面前之人,并未觉出任何异色,呼吸绵长,就连说话声调也与往日无异,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但图南与圭璋又为何会有相同的剑意?
难道世上当真有此等巧合?
掌心的红宝石因为力度过大,边缘刺得皮肤有些发疼,他定了定神,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开门见山道:“你可是图南?”
用的问句,说明对方也处在信与不信的边缘挣扎,圭璋知道,小太阳应该已经发现了什么事情,只是一时不能定论。图南那个身份只做复仇之用,而狐言却是他得到小太阳信任的最后退路,既然还有回转余地,那就一定要保全。
他面上隐有疑惑,不解道:“小太阳此言何意?图南……莫非是指南湖叠玉?”
这么说,就是否定了,张曦理智记得圭璋点茶时的剑意,知晓其中应当是有问题的,可情感上完全不相信对方会于图南有牵扯。信与不信,一念之间,他沉默半晌,又问道:“你当真不是图南?”
同样的问题,连续问了两遍,全无平日果决善断,也足见其纠结。知道自己在小太阳心中的地位重到可以影响判断,圭璋心中欢喜,面上却愈加不解,轻笑一声,道:“狐言,自然不是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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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确定的回答,张曦终于有了决断,将腹中连日来淤塞的浊气呼出,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他深深地看向对方眼中,认真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