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个见惯生死的医生,深深吸了口气,立刻便镇定下来:“关了多久了?”
张有德战战兢兢道:“昨天督主您一走,老奴就让人把殿下拖过去了,当时他还昏迷着……”
林若轩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厉声道:“快带我过去!”
再这样胡闹下去,以后你们这群冷宫里的太监,全都会被押到菜市口凌迟!原著就是这样写的!
“愣着干啥,还不带我过去!你脑袋不想要了吗?!”
“是是是,督主饶命,督主饶命,老奴这就带您过去……”张有德吓得厉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拖着又矮又胖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在前面引路,带着林若轩往地窖去了。
……
紫禁城的每一座宫院,都有一处存放冰块的地窖,以便于夏日消暑,这种存放冰块的地窖,大都位于数丈深的地底下,又静,又黑,又冷。
季如雪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衫,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那片虚无的黑暗。
身上的鞭伤虽然涂了药,但还是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左小腿骨折的地方更是锥心刺骨,或许饿得太久了,胃也刀割般地疼痛,更不用说地窖里那种几乎渗入骨头缝的寒意。
但这一切,他并不在乎。
他很能忍耐,从小就是。
在冷宫的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太监们的冷嘲热讽,习惯了发霉发臭的剩饭剩菜,习惯了又薄又硬的脏褥子,习惯了冬天裂口的红肿冻疮,习惯了夏天蒸笼般的酷热……他知道,自己是个克母的灾星,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虽然拥有同一个父亲,但他和那些尊贵的皇兄们,是不同的。
他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他可以一直忍受下去,可是父皇却派来了那条阉狗,要好好“管教”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