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季如雪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卷薄薄的线装书,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只是出神地想着最近的事情。
这些天以来,那条阉狗每天下午都来给自己换药,但动作规规矩矩,没有丝毫逾越,自己的一日三餐和衣帽鞋袜,和从前相比,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冰冷的馊饭馊菜,变成了新鲜的鸡鸭鱼肉,从又硬又薄的脏被褥,变成了蓬松干净的新棉被……就连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腌臜太监,都对自己恭恭敬敬起来。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林若轩。
想到这里,季如雪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条阉狗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真像他说的那样,黄粱一梦之后,整个人都幡然悔悟,决定重新做人?
季如雪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郁而冰冷,如此荒诞的理由,那条阉狗以为自己会信?
“砰砰!”有人轻轻敲门。
季如雪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书塞进枕头下面,才扬声道:“进来吧。”
林若轩推开门:“殿下。”
季如雪早已敛去了阴郁冰冷的表情,甚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纯良笑容:“林督主,你来了。”
林若轩凑到床边,笑眯眯道:“殿下今天觉得怎么样?”
“托督主的福,已经好多了。”季如雪点头道。
“我给殿下换药吧。”
季如雪轻轻垂下眸子,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动手解开内裳,露出布满细密小痂的胸口。
林若轩用指尖蘸了一点金疮药,如同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开始上药,整个上药的过程,季如雪一直低垂着睫毛,雪白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体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紧绷。
“殿下,麻烦转身。”
季如雪转过身去,露出同样布满细密小痂的单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