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又给他写信?”季如雪暗暗撇了撇嘴,又忍不住偷瞟那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雪白的宣纸上是几行清隽漂亮的字迹:“见信如晤。余听闻,君不日将进京……”
季如雪只瞟了两眼,便发现不过是些干巴巴的官样文章,心中莫名舒坦了些:“嗯,舅舅马上就要回京了,听说已经到了居庸关,你们又是旧识,确实应该接风洗尘。”
“是啊。我还听说,你舅舅的军队进奉天府的时候,一路上无数的女子竞相围观,搞得车队都走不动了,哈哈……”林若轩想着东厂收到的线报,忍不住八卦起来。
自己那个舅舅如何如何,其实季如雪丝毫不在意,此时此刻,他正出神地盯着林若轩的后颈。
方才他在对方脖颈上蹭汗的时候,把对方的衣领弄乱了,这人今天又挽了个高高的发髻,把大片后颈完全露了出来。
那段后颈看起来纤细而脆弱,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仿佛最好的汝窑陶瓷,一丝瑕疵也没有……季如雪垂下眸子,从这个角度,还能隐隐能看见微凹的脊柱曲线,往松散的衣领里延伸进去。
季如雪盯着那截洁白纤细的后颈看了许久,又忍不住微微俯身,把脸埋在对方脖颈间,细细嗅着那发间衣领里的熟悉味道,那是一种雨后薄荷般的清新味道,又干净又清爽,还有一点点苦涩,让人觉得很安心。
这个时候,林若轩已经写完了信,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轻轻推了一把背后的季如雪:“累死我了。殿下,别靠那么近,你很重的……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季如雪抿了抿唇,站直了身子,忽然道:“我给先生涂药吧。”
林若轩微微一愣:“不是昨天才涂过吗?”
季如雪振振有词道:“千金轩的大夫说了,这种祛疤的膏药,最好每天都要涂。”
林若轩嘀咕道:“这都涂了快四年了,也差不多了吧。而且我一个大男……而且我又不是女人,不用这么讲究。”
季如雪也不勉强,只垂下眸子,轻声道:“先生,你是为了救我才被烧伤的……看着那些瘢痕,我心里难受。”
林若轩瞪着他,明明知道这小黑莲在装可怜,可还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只能不情不愿地褪下上衣,往矮榻上一趴:“行了,赶紧涂。”
“嗯。”季如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碧玉盒子——这是千金轩最好的烧伤药膏,与黄金同价。
林若轩趴在窗边榻上,一头浓黑的长发撩到旁边,衣衫也褪到了腰际,整个肩背都完全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