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骂骂咧咧地推了他一把:“赶紧走!到了这里,不管什么狗官,都得听老子的!”
一直到了最后一间牢房,牢头才恶狠狠把二人推了进去,重重关上了牢门:“老实点儿!”
林若轩被推了个趔趄,季如雪赶紧扶住他:“先生,没事吧?”
“没事。”
林若轩站稳之后,只觉得脖子上的枷锁仿佛有千斤重,便在墙边的稻草堆里坐了下来,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如雪靠着林若轩坐了下来,轻声道:“我在马车上把前后事情捋了一遍。前天晚上,我偶然在小树林里碰到了余忠善,他说父皇要去汤泉行宫后山,拜祭母后陵墓。我猜测,这所谓的’行刺事件’,便是在拜祭途中发生的。”
林若轩沉吟道:“可是,云隐寺在东峰,汤泉行宫在西峰,中间隔着几十里山地,萧图南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去汤泉行宫行刺?”
“皇家的事情,没什么不可能的。”季如雪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林若轩细细咂摸着他这句话,心中渐渐一片冰凉,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季如雪又道:“那天在小树林里,余忠善跟我说了父皇要去拜祭母后,然后我到了舅舅营帐,恰好被季如海看见,第二天,父皇就遇刺了……谁能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若轩只觉得背上阵阵发寒:“你的意思是,这整件事情,就是个圈套?可是,没人知道你会去王爷营帐啊。”
季如雪点了点头:“这点我也想不明白,所以还不能下结论。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恐怕难以善了,季如海一党急于把辽东兵权握在手里,父皇也视萧图南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你我二人……”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你我二人无足轻重,顺手杀了,也就是了。”
林若轩咬了咬牙,竭力冷静下来:“如今该怎么办?”
季如雪沉吟道:“方才进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舅舅,多半正在动刑。先生,待会儿如果传你去审讯,你要尽可能地把自己摘出去,千万不要……受刑。”
林若轩急道:“可是,那天晚上我也在王爷营帐,你根本没跟他提过皇上要去汤泉行宫的事,而且我们在云隐寺还遇到了王爷,他没有行刺的时机!”
“皇家的事情,真相根本就不重要。先生,你一定要尽量推脱责任,实在不行就往我和舅舅身上推,先把自己摘出去。”季如雪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