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被医生确诊为严重的神经衰弱后,他慢慢发现,放弃心中的期待,会睡得好一些。
他和父母商量回国的事情,这样的家庭关系也有它的好处,他的父母几乎从不干涉他的决定,给予了完全的尊重。
当他拎着行李箱跨下从机场开回家的出租车,coffee蹲在车门边,冲他“喵”了一声。
那时的coffee还没有名字,是一只不知从哪蹿到他家小区的流浪猫。
出国前的某一天,coffee盯着他手上吃了一半的面包,跟了他半天,他后来把那个面包留给了coffee;之后每个月放学回家,书包里都背着几根火腿肠,看见coffee就会全都留给它。
一直到他出国。
他都快忘记那只脏乎乎的橘猫了,coffee却出现在他的车门边,好像是在等他。
于是,他将coffee带回了家,正好也读高中了,他换了一间走读学校,放学就会回家。
每天推开家门,门口有个“人”等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一直到读大学,都带着coffee,精心地照料,当初瘦骨嶙峋的流浪猫被他喂成了一只十几斤重的胖橘,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然后在大三那年,coffee离开了。
他惊慌失措,根本无法面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道别。
尽管他那时已经二十一岁了,可是关于这一堂课,一直缺席。
很多孩子会在小时候就因为一只养了几天的仓鼠死掉了哭上好几天,而之后有一天,孩子会长大,终于在参加最重要的亲人甚至是伴侣的葬礼时,他们会收起眼泪照顾好身边人的情绪。
这中间有时候需要几十年或一辈子的时间。
分离是需要练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