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博士都说了,这个病,若是身子弱越是逃不掉,您……”
“我身子很弱吗?”白鸥看着眼前城门上缓缓洞开的那个旁侧的小门,舔了舔发白的嘴皮。
“陈安,这待城内外的景况你也看到了,若是由着他们这样闹下去,不用等赵宏胤杀一个回马枪,待城就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得让让他们相信,陛下和朝廷都没有抛弃待城,这场纷争才能过去。”他拍了拍陈安的肩膀,“可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呢?咱们也变不出粮食和草药 ”
“只能让他们看见,大将军,和他们在一起,谁也不丢下。”
白鸥说着抬脚跨出了城门。
外城是之前一战的主战地,白鸥对这里的一切极为熟悉,却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月光景,竟然已经沦为这般的人间炼狱。
来不及收拾的尸体胡乱地堆成小山,被新落的白雪覆盖,他耳边仿佛真的能听见有孩童在吟唱那一首渗血的童谣
大雪白,大雪白,天降棉被覆皑皑。
靴底沉重地碾过足下的积雪,将新雪踏成黑泥。
他并不需要说太多话,就能让喧闹推搡的人群安静下来,因为整个待城几乎所有人都认得那身鹿皮小铠,能明白将军没有抛下他们,还和他们在一块。
只是他们的大将军背影里的沉毅未变,身形却不如以前英挺了。
白鸥眸子里揣着怜悯,泛白的嘴唇藏不住的虚弱。
有眼睛的人能瞧出大将军的身子并不好,但他还是来了。
好多老人和妇人都背过身去抹泪。
白鸥只在路过时小声安慰道:“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陛下和朝廷,都没有抛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