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醉的直播间里面弹幕哗啦啦刷过。
【什么治疗是需要在晚上的时候来做啊?】
【你猜?】
【虽然这个村子现在看起来还算是正常,但是越是正常不就越是不正常啊……
我现在看着那个护士小姐姐都觉得她的笑好可怕,瑟瑟发抖呜呜】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只知道尽管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下,但是我老婆的美貌却还是一样的闪闪发光呢】
【?楼上你没事吧,没事少喝点】
在这个渔村里面似乎白天和黑夜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似乎只要越过那一条昼夜分割的界线之后,就会从一个极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
“吱呀。”
房门被推动的声音就像是蛇信舔舐过的尤醉的耳蜗,他仰面躺在床上,下垂的病号裤衬托出他纤瘦白皙的小腿线条,柔软到几乎不可思议。
一种黏腻湿漉的气息随着男人的进入而在他们所在的空间的蔓延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水汽。
“你……来了吗?”
尤醉恍惚中知道那来的究竟是什么人,那是这个医院的“院长”,也是马上要来对他进行治疗的那人。
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灯,但是病床上面的病人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另外的一个人的侵入,就像是浮在水上的黑油一样,是那种恐怖而格格不入的异样感。
没有人说话,许久,尤醉才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触摸上了他的脖颈位置,他所能感受到的并不是皮肤的质地,而是柔软的胶皮手套。
那并不属于任何生命体的带着黏滑的液体感觉落在尤醉脖颈上生出来的那些幼嫩的鳞片上面,像是在仔细地检查它们的硬度。
那些新生出的鳞片本就还没有完全生出坚硬的用以保护的外壳,这样零零碎碎地落在他的脖颈和锁骨上,更像是某种过分美丽的装饰,或者说是对着那些捕猎者所刻意展现出的弱点。
渴望着被抚摸和攻击。
尤醉恍然一惊,就像是一只落入猎人的捕兽网之中的可怜猎物一样,想要转身骤然逃脱,但是那只手上面的力气却转瞬又增大了。
他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有些低哑的喘息,而后被按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小腿无力的踢蹬了一下,却只能将身下的床铺弄得更加皱。
床单上荡漾开水面的波纹,他是被囚禁在床铺上的一条鱼。
“走开……”
“我不要……治疗……”
他近乎惶然地说,扬起的眼尾里面闪烁着暗藏恐惧的光。
但是这却让他看起来更美了。
那此时正在控制着他的生死的另外一人不由得在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脆弱和崩溃,反而这样加重了那种在他的身上所存在的美丽的特质,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幅有着自己的情绪的画像或者是雕塑……
有生机的美丽才是最美的。
譬如受难的羔羊,最为纯真的无辜者,赤-裸着雪白的皮肉用自己的身体为旁观者所献上一场美丽的盛宴。
而在他的所有哭泣,悲伤和挣扎,都是在加重属于他的那副画像上面的色彩,从而让这副画像显得更加瑰丽和华美。
“嘘……安静。”
低沉的哑声从尤醉身后的黑暗中滑过。
恐惧的情绪再次就像是海水一样漫过了他的鼻孔,要将他彻底吞噬殆尽。湿漉漉的湿气已经将他躺着的那张床单浸染殆尽,紧密地贴在他的胸口上,随着他身子的颤抖和一次次呼吸起伏不定。
“呜……”
尤醉咬住了自己的唇,克制不住地发出颤抖的哭声来。踝骨上面的冰冷却还并没有散去。尤醉的小腿骤然抽动了一下,他努力地翻转了一个身,可是在隐约的黑暗中,却没有看见任何能够被注视到的脸。
也不知道是究竟过了多久,但是这样痛苦的“治疗”却似乎是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