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这老板郎是个通晓医术的,在帮阿岫强硬地把脉之后得出了结论,就是得了风寒发烧。
这让阿岫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跑出来,她也是有些害怕的,怕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直紧紧裹着自己的面容,不想害了别人。
在得知只是普通的风寒之后,阿岫反而松了口气。
只是老板郎在为阿岫把脉之后,神色还是有些怪异。
"女君的脉象还是有些怪异,可是幼时便一直身体孱弱?"
阿岫被这问题问得一愣,继而点点头,说道∶"我幼时便从娘胎里带了不足之症。
这还是阿蛮给她的官方说法。
"是么?"老板郎的神色深沉,似乎有些不相信,只是他也没有追问,只让小童熬了药给阿岫送上来。
阿岫颇为感激,也取出了一块银锭作为报酬。
熟料老板郎反而微微皱眉,说道∶"在下岂是如此庸俗之辈?这些草药不过是自家弄的,不是什么值钱物件,用不着女君如此。"
阿岫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弄的有些懵逼,反倒是小童在一旁提醒道∶"昨日爹爹说姐姐的点心已经很贵了,若是再占便宜,便失了气节。"
"那便小童替你爹爹收着。"阿岫把银锭子塞给了小童,小童本就有些内向腼腆,一下子就低了头。
这老板郎也就是小童爹的医术确实颇为高超,阿岫在床榻上躺了几天,虽然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却没有往日带病那么难受了。
只是这样的转变也只是从一步三喘变成了一步一喘罢了。原本阿岫还抱着自己能够活蹦乱跳的希望,小童爹则是无情地告知阿岫想要力能打鼎基本等于做梦。
说到力能打鼎,阿岫想到了千斤顶,从千斤顶又想到了自个儿已经遗失了的小机关。
因为确定只是得了一场风寒,阿岫也就安心出来放风,坐在摇椅上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小童有时调皮,还会过来和阿岫一起玩耍。阿岫取出炭笔在上面涂抹了几笔,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孩就出现在了画纸之上。
"这是小童!"女孩显得很开心,拿着粗糙的画纸一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直到一阵风把纸刮到围墙之上。
小童在底下够了许久都未曾够到,眼眶里面已经蓄了泪水。阿岫瞧不得可可爱爱的小萝莉哭唧唧,连忙拖着弱鸡身体想要帮忙取下。
二人一起合力搬了不少砖块过来,阿岫负责踩上去够。原本阿岫是想要再画一张的,无奈小童告诉她这张纸还是从她抠搜爹爹哪里虎口夺食抢过来的,阿岫也大概晓得原来在宫中被她一直挥霍的纸张其实蛮昂贵的。
待到阿岫爬上围墙之后,刚准备取下纸张时,一阵风来,纸张被吹落墙下,掉在了一人的脚边。
阿岫礼貌出声喊道∶"阁下可否帮某捡一下这纸张?"
熟料对方一抬眸,竟是一个约莫和她同岁的小郎君,似乎被她的喊声吓到了,退却了一两步。
"女君是近日暂住于童家客舍的客人?"那小郎问道。
他方才一抬头,就瞧见了那浸在了阳光之中的温柔女君,她朝他微微伸手,指尖在阳光之下有些透明,脸上带着清浅温柔的笑,连儿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被温柔裹住了。
那女君是他平生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唇如春日桃瓣,面若冷月玉盘,斜靠在屋檐上时仿若坠入世间的神妃仙子。
"是啊。"他听见她这般说道。之后他便愣住了,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此貌美的女子,不似阿娘口中女子当为豪杰的样子,可是他偏偏就是心生了欢喜。而得知这女子便是那日赠了点心的人,,一下子就更不知所措了。
阿岫瞧见这小郎愣着,只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他,毕竟这世界女人瞧见男人,吃亏的是男人,于是便柔声说道∶"是某唐突了郎君,若是不方便,我让童儿去捡回来便好。"
听见阿岫的话,连儿立马捡起了纸张,只一眼就瞧见了画上的小童,不由得脱口感慨道∶"好生相似啊.……
阿岫被夸得有些羞报,此刻她也下了围墙,小童从连儿手中取了画纸道谢,连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阿岫才恍惚想起这原来是当日突然出现要求教的少年。
两人如今见面,也算混了个眼熟,阿岫便说∶"那点心确实不是某做的,是一位故人所制,出来身上带了些,恕某难以帮到小郎君了。"
这样的婉拒并没有让连儿气馁,甚至也鼓起勇气送上了自己的点心。
阿岫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倒是小童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这点心,说道∶"连儿哥哥经常给我们送点心呢,岫岫姐姐不用客气的。"
小娃的话倒是缓和了一下气氛,阿岫也没想到这初次见面的少年能够对自己有这么高的好感度,听了小童的解释也只以为是自己刚巧沾光罢了,于是浅笑道谢。
之后这小郎君娉娉婷婷地离开了,剩下小童和阿岫没心没肺地吃点心。
这点心的味道很是不错,只是阿岫还是吃不了很多,只吃了一个便饱了。
后来小童爹回来,也没多说什么,就把剩下的点心都给吃完了。
这几日阿岫也琢磨着干个老本行去画画肖像挣点钱。因为阿岫的大宝贝们面额过大,用起来相当不方便,于是就琢磨着先找个活。
小童爹给她安排了一个算账的活计,阿岫虽说干得顺手,可是小客栈来来往往流水就这么点,阿岫都不用算多久就整理好了。
自此之后,小童爹看她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敬佩。
也因为太过无聊这样的原因,阿岫才想着去找些活计干干。
只是一直没什么进展,毕竟底层小老百姓们活着都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会有闲钱搞肖像啥的。
某日阿岫真的憋得无聊了,就准备出去走走,这都一两个月了,宫中一直没啥动静,传闻前些日子新皇低调登基,现在朝中各个派系都在争着凤君之位,想着先把儿子快点塞进新皇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