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林兰介绍,对方似乎是个夺得魁首的大热门,被称作玉檀奴,那可是被鸨爹藏着的大宝贝,先前都没有找画师画过小像。
阿岫还是被他钦点的画师。
"诶,好奇怪,为何会突然找上我来画?我也不过最近才来,若说画风纯熟,还是林姐姐更胜一筹啊。"阿岫疑惑地说道。
林兰也无奈极了,她倒是想挣这笔钱,无奈昨天被揍了一顿,手腕伤了,对方来找她的时候,发现她这副模样,于是就转而点了阿岫。
阿岫听闻自己捡了这么个大便宜,心中更加不好意思,她说道∶"改日一定请林姐姐喝酒。"
林兰提起喝酒就头大,今日醒来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竟然是花奴,把她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花奴见她如此,似是被气到了。她还被气到了呢!花奴明明已经被其他贵人瞧上了,和她终归有缘无分,却没想到他竟然将处子身给了她。
这让林兰既头痛又羞愧。他何以对她这么个毫无前途的寒门士女如此执着?
阿岫和林兰到了雅阁林兰原本想跟着去,却未曾想到被门口的女卫给拦了下来。林兰无奈,就只好让阿岫自己进去了。进去前还嘱咐阿岫别乱看,这里头的贵人多看两眼说不定都会被挖眼睛。
原本阿岫还不信林兰的话,直到她进去时,踩到了厚实柔软的毛毯,周围都是敛气凝神的侍君,逼格一下子就被抬起来了。站在门口的阿岫顿时开始局促不安,她又开始怂了。
她的鞋底还脏脏的,人家金贵的波斯地毯都被她踩脏了,阿岫又开始天马行空地考虑这个地毯踩脏了要不要她赔的事情。
在她走神之际,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到她面前帮她斟茶。
"女君且等等,我家郎君方才有事,便晚了些。"
"无妨无妨,是我来早了才是。"阿岫应道。
约莫过了一刻钟,阿岫发现不远处的帘子后面多出了一道人影。
看着是个身材纤瘦的少年。
"女君有礼。"少年的声音温柔沉和,阿岫仿若有一种如听仙乐的感觉。
"见过郎君。"阿岫也问了声好。
只是问完之后,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阿岫想着可能是人家男孩子害羞,于是主动开口说道∶"既是要画像,郎君可否出来一展容颜?"
对方似乎被阿岫的话给惊讶了,之后又柔声说道∶"不是说这秀女君最善写意,连那灵风都画得意气风流,檀奴原本盼着女君也能为画一张如此的,可能还是那灵风适合那样的画罢。"
这言语之间的落寞,这好听的声音,令阿岫都没发现这里面的逻辑漏洞。
"无妨无妨,若是郎君不愿现身,那阿岫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若是如此作画,阿岫的发挥余地很多,可能不会很符合郎君的预期。"
阿岫的话音刚落,从帘内就传来了一声轻笑,那少年郎君说道∶"女君尽兴便好,檀奴相信女君。"
这话说的,阿岫就更加谨慎了。毕竟最开始没有要求的甲方往往是最难搞的。
所以阿岫在画这副画时也格外小心,生怕到时候耽误金主美人的终身大事。
这幅画也因为阿岫的谨慎小心,突破了阿岫作画时间的最长记录,画完之后,阿岫似乎还不满意,又写写画画按照自己的想法添了几笔。
画画中途,那郎君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零食点心,只是阿岫专心做画,没有时间吃。等到画完之后,画作被那眉清目秀的小哥送进了帘子里面。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画中只有一个少年依稀的剪影,少年人独自椅窗,清风明月海风,他的面容因着纱帘模糊不清,在炭笔的作用之下,纱帘被绘制得极其逼真,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已经易容的阿箬看着这幅画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二殿下果真不适合去当个皇帝,而是应当做个传世名家,当然这话却是阿箬不敢在初墨禅面前说的。
这一阵的沉默之中,阿岫的心情也很是紧张,她也不晓得对方喜不喜欢这个风格,故而心中剩下的就是忐忑不安。
"我很满意。"熟悉的声音传来。
听了这句话,阿岫才松了口气,感觉眼前的郎君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有没有需要在下再做修改的地方?"阿岫轻声询问道。
"并无。"少年人的声音极轻,"女君画得极好。"
那倚靠窗沿的郎君轻轻一抬手,身边的侍君就立刻从屋内悄然走出,手中还拿着一盘金锭。
阿岫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她不确定地问道∶"都是给我的么?"
语气有些存疑。
毕竟阿岫本人一直信奉按劳所得,这样的报酬很明显已经超过了她该有的报酬了。
未曾想对方大方得不行,侍君世界把这一盘金锭放在了阿岫手中,阿岫一下子手没拿稳,差点给摔到地上。
就算是之前在宫中,她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黄金真的好重,顿时给她一种甜蜜的负担。
"这是郎君给女君提前发的报酬,之后女君须得只为我家郎君一人作画。"侍君在此时极有眼色地解释了一句。
阿岫这时也大概反应过来了,人家开这么多就是想把她给包了啊,这样的话,给这么多倒是可以理解。
之后人家甚至还拿了一份正式的契约,上面大致写的是他们郎君想要在哪里作画,阿岫得时时跟着,每月固定发阿岫一百金,期限没有约束,到他家郎君想换下一个画师为止。
看着这张契约,说实话阿岫感觉对她好似没有半分威胁,甚至都没什么要求,这个主顾又是个好说话的,按理来说阿岫签了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看着这样的契约,阿岫总觉得好到过分了,甚至都开出了固定工资,也就是她一个月啥都不干就能拿一百金,画画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