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着先前某个大魔王留下的阴影,阿岫最近都对果脯类的吃食致谢不敏。
阿箸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完毕之后,林兰就带着阿岫去凑热闹去了。
凑热闹的地方在明月楼,是一座类似四合院结构的建筑,四面坐满了宾客,中间是一个四方台子名唤明月台,美人们到时候都会上去。
她们过去凑热闹进场后,被安排在了一楼,有一个小侍君为她们上了茶水点心。
阿岫拿着瓜子磕着,上面已经有开始预热场子弹琴的郎君。
那明月台四角也挂着琉璃灯丁,四面围着薄纱,美人在里头亮相,先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把噱头弄足了再让人家露出庐山真面目。
像云岫她们这种就是过来看看热闹的。
台上的郎君正弹着琴,轻灵的琴声在整座明月楼响起。阿岫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她现在都已经有些腻味了。
之后上台的是灵风,阿岫一眼就认出了他,少年在台上握着双刀来了一段别致的刀舞,这般架势倒是引来了不少喝彩声。阿岫也在下面跟着一起鼓掌。
"妹妹不若去支持一下灵风?"林兰在一旁幽幽暗示着。
阿岫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单纯欣赏这些美丽的人事。"换句人话就是她不会花钱的。
灵风之后是那阴柔郎君,那纤细的腰肢,阿岫能够想象这个世界男人们的拼命程度。不过阿岫也说不上同情他们,毕竟她也曾见过女人同样这般拼命,除开性别,大部分人都是在努力活着罢了。
那阴柔郎君的挑了个舞,即便隔着纱幔阿岫都能感受到对方穿着该有多清凉,她默默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身旁不断传来女人们的喝彩声。
"也不知今日能不能瞧见那玉檀奴出来让我们瞧瞧风采。"
"是啊是啊,我都已经馋了不知多少次那玉檀奴了,可惜次次走空。"
不少讨论声在阿岫的耳边响起,阿岫想着今日见到那玉骨清姿的郎君,,心中也有些可惜,这身陷烟花之地被这样评头论足。
只不过最终这玉檀奴也不曾出现,只是最后有一个小小的互动,说是让今日的宾客都随性写一句诗夸赞今日的郎君们,到时会有意外之喜。
林兰听着都兴奋了,提笔就给花奴写了一首酸诗。
轮到阿岫的时候,阿岫轻声问可不可以不参加,她的字都缺笔画,那些所谓平仄对仗工整更是不懂,最多就是背过中学时期的要考试的诗。
而且她也没有很喜欢的郎君啊。
"妹妹你可干万莫要扫了这楼中的郎君们的兴致,之后你画画还指着他们呢。"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阿岫,她可以背一首诗夸一夸金主爸爸,毕竟是衣食父母!
可是阿岫还是憋不出来一首诗,想要找一首合适的诗真的太难了。
最后只别别扭扭写了一句话交上去,这种滋味仿佛当年语文考试诗词填空只填出来一句,所幸远在另一个时空的语文老师应当是看不见她的答卷。
"妹妹你写了什么?写给谁的?"林兰好奇地问道。
"写了一句话。"阿岫说道,"给玉檀奴郎君的。"
林兰一听,折扇一收,笑得暧昧,虽说不意外这小观音给那郎君写了诗,但是这玉檀奴在春风十里阁成名已久,红颜知己那是多不胜数,这小观音的心愿怕是落空咯。
这样的小小互动,说白了若是真讨了对方喜欢,可是会被邀作入幕之宾的。
这些可是只有熟客才知道的小小潜规则。
林兰对阿岫被选上的概率不包什么希望,她觉得按照这小观音害羞腼腆又难以振妻纲的性子,这初夜怕是要交给正夫的,而且小观音来挣钱的目的性可比她强多了。
换作寻常懂些风月的女子,都会给小美人的眉眼来些回应给点打赏,这小观音却从不这么干,只吃春风十里阁免费供的套菜,喝茶点心也是等着郎君免费送的,总之那是把敛财这块弄的明明白白的。
若非这张脸讨男人喜欢,性子又是顶好的温和,怕不是要被直接丢下船。
已经有些困意的阿岫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间睡觉,回去之后也立刻躺平了,对干明天的魁首选拔,她也没什么兴趣。
这边阿岫睡得正香,殊不知她今日的选择倒是让某人开心了许久。
阿箬从一对香喷喷的信笺之中终于找到了那小祖宗写的诗句。在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阿箸甚至已经在心中暗暗写了神仙佛祖,要是这小祖宗没写或者给其他小信儿写了情诗,那后果可真是不敢想象。
"寻到了?"
少年的声音沉稳,但是阿箬却莫名听出了一丝丝急切。
初墨禅伸手接过那张被折起来的白纸时,自言自语了一句∶"倒是有她的风格。"
这张纸很明显是临时不知从哪里撕来的。
阿箬想看那二殿下不解风情的性子,是不可能单独再花钱去买红底烫金的信笺,更不可能买风雅的竹片风铃写诗的。
白衣墨发的少年轻轻揭开纸张,连他自个儿都未曾察觉呼吸凝滞了一瞬,在看到那熟悉的缺厅少两的字时,唇角勾起,长睫微颤。
阿箸在自家主子合上那张宝贝纸条的最后一瞬偷偷看到了那句话。
【"清风明月入我怀。"】
君如清风,亦如明月,终入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