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小童还真是心疼我。"阿岫牵着小童的手进了屋内。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阿岫关上了门,取了一些药油递给小童,说道∶"那便求小童再心疼心疼我。"
小童这下才知道这是被阿岫给套路了,面颊气鼓鼓的变成了小河豚,但是等看见阿岫背后的青紫时还是一样心软了。
"我会轻轻的。"小童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原本美如白玉的后背多了一片碍眼的淤青,小童在掌心倒了些药油,揉搓了一番之后擦在了阿岫的背上。
"岫女君……"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阿岫本不在意,熟料这老板郎家的门年久失修,一下子被对方拍开了。
阿岫失声喊了一嗓子,连忙穿起衣衫,连儿身边的女子也忙把连儿挡在了身后。
"抱歉……"连儿躲在自家姐姐身后,方才那一抹白腻像凝脂一般,他怕是怎么都忘不了了。
可是哪有未婚男儿去瞧女子的身子呢。
阿岫这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种时候吃亏的好像还是男孩子。
"你们有何事么?"阿岫此时已经穿好了衣物。
连儿这时还躲在自家姐姐身后,而方才推门的就是这个罪魁祸首,那门栓还在她手上呢。
瞧着这一身结实的皮肉,也不奇怪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了。
连州看着面前这比男人还柔弱的女子,不由得紧皱眉头。
二人都不善言辞,连儿为了缓和气氛,在一旁说道∶"我家姐姐是在神机营当差的,神机营近日在征召连弩的设计,好不容易拜托了画师按着我姐姐的想法画了一张,却一直画不出我姐姐想要的效果,近日姐姐休沐归来,连儿便想着依托着岫女君试试。"
阿岫闻言,也有些好奇这时代的武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虽然她大概知道这些口o冷兵器的样子,不过她之前最多也就是画一些零部件或者比较基础简单的结构,更加复杂的构造单凭她一人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
一个划破时代的创想往往需要好几代人的积累,除非那人有外挂伴生或者本身真是数干年难得-遇的天才。
"之后我们必定会好生酬谢女君的。"连儿说道,"这连弩对姐姐真的很重要。"
阿岫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交涉的时候,连州全程一言不发,阿岫被她的眼神瞧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说等她休息好了,和连州约个时间画图。
对于报酬,阿岫也不甚在意,毕竟现在她最赚钱的营生是给那些金主美人们画图。为了万两金的大业,那玉檀奴甚至都在阿岫给别人画图的这件事情上松了口。
有时候阿岫也觉得是不是玉檀奴在故意逗她,按照他出手的大方程度,万两金不应该轻轻松松么?可是仔细想了想,或许人家原本是有挣万两金的资本,可现在也让她给破坏了。
她还是得想想怎么挣钱。
唉,挣钱好难。
晚上老板郎也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肩膀上还有些落雪,看着阿岫时依旧是一副沉默的模样,只是进门时递给了小童一件礼物,似乎是小童的生辰要到了。
阿岫当时快要睡下了,不过还是撑着陪小童等老板郎回来,老板郎还顺便问了问阿岫的生辰。
"腊月二十吧。"阿岫困得要命随意答了一句。
"女君早些休息才是,小童顽劣倒是让女君费心了。"老板郎提了灯笼在前面帮阿岫引路。
路上阿岫说了一下门坏了的事情。
老板郎闻言沉默了一瞬,说道∶"神机营的女子皆孔武有力,弄坏那小小门栓颇为正常,改日会帮女君换个结实的。"
阿岫虽然困,却感觉老板郎似乎对神机营的女子不是非常喜爱的样子。
老板郎走到楼梯口便把灯笼给了阿岫,自己转身带着小童熟门熟路地下楼了,阿岫说了声晚安就关门睡大觉了。
翌日阿岫睡到了中午才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连儿已经带着自家姐姐连州在下面等了许久了。等待许久的结果就是连州的表情有些不好。
尤其是看见这柔柔弱弱的小女君还有心情逗弄着孩童。
"上来吧。"倚靠在楼梯口的云岫朝着连儿打招呼。
对于温柔的人,阿岫的胆子往往会大一些,连州的表情冷冷的,总是让阿岫本能地有些害怕。
当然害怕归害怕,既然答应了人家,总要把事情做好。
画图不是什么难事,阿岫和连州沟通了一番,用炭笔大致勾勒出了连弩的雏形。
"箭尾是用羽毛来平衡么?"阿岫询问道。
"羽毛制起来费劲,若是连发必定要舍下一些东西。"连州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你说的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我觉得下方的箭匣如果加个磁石,或许可以稳固一番也说不定,这箭身改用铁制,磁石吸铁固定好方向,如果计算好位置,少些羽毛平衡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增加熟练度就好了。"
阿岫不知不觉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然后发现身边的连州愈发沉默,沉默到阿岫自己默默闭了口。她做过最复杂的机械就是自己设想了好久的小风怪了,这种冷兵器涉及武器方面的机械,她可能连入门都没有,在内行人听来估计挺幼稚的。
"不若你画画看?"此时反倒是连州开了口。
被一座小山给盯着看,阿岫表示压力巨大,不过等她沉浸之后却反而忘记了旁边的威胁。
"这里再加个锁扣,下一发发之前可以用这个做缓冲,然后可以改的小巧一些,刚刚的其实有些笨重了。"
阿岫忙活了一通之后,却发现已经和连州原本要求的样子相差甚远了。
这让她有些尴尬。
她连忙想要重新画,却被连州阻止。
"不知女君可有意愿来我神机营一聚?"连州是个慕强之人,第一次瞧见这女君时只觉得跟弱鸡崽子似的,自家弟弟被一副玉人皮囊迷惑,连州最开始就是在故意找茬。
方才在下面的会面也算不得愉快,毕竟这女子只是在弟弟的口中夸得天上有地上物,一副孱弱身躯,不过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可是此时此刻,连州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看走了眼。
若是这样的人是个草包,这世间恐怕便没有什么能人了。
望着这张纸,连州的心中一阵兴奋。
神机营最多的便是这种需要改造的利器。
她说的什么画师画不出都只是借口罢了,原以为这女君什么都画不出来,未曾想居然还是个有想法的。
真是个意外收获。
阿岫也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火热,她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连忙想要拽回纸张,却被连州反问∶"难道女君不愿一展凌云之志么?"
阿岫∶不想.…..
此时的云岫心里只有后悔,如果真给制出来,也不知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