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拎起酒壶给蔺沧鸣斟满,在他无语的沉默中追加:“主上放宽心,即使不欠你,我也离不开你。”

蔺沧鸣:“……”

“我先走了,有事敲门。”霁涯笑眯眯地出了门,回去隔壁自己客房。

蔺沧鸣半晌缓缓吐出口气,酒也喝不出味道,烦躁地把酒杯顿在桌上。

现在已是九月下旬,他下定决心月底便和霁涯去沉沦境求医,若到时霁涯真恢复记忆,想起自己是谁,那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又算什么?他的师尊会不会鄙夷唾弃自己的轻浮,对他敬而远之?

霁涯难得对他吐出一点真心,但他始终不是蔺瀛,他才是最大的骗子。

霁涯越说离不开他,他就越发惶恐霁涯离开他的那一天。

蔺沧鸣揉着额角喊来侍女收拾桌子,他站在门口想去敲霁涯的门,找些正经事的理由随便聊些什么,只要面对霁涯他就无心胡思乱想。

但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关上房门默念静心诀。

悬舟第二天落在瀚城郊外,霁涯跟在蔺沧鸣身后下了悬舟,步行数里通过城门入城,霁涯几次想搭话,蔺沧鸣却都加快了脚步避开。

霁涯莫名其妙地抱着胳膊反省,他总觉得释出点情报比骚话实用,怎么说完之后蔺沧鸣反而不理他了。

“主上,主上等等我,我们住哪儿啊?”霁涯跑了几步追上问道。

“前面。”蔺沧鸣简单答道。

霁涯往街上一看,又是一家豪华客栈,他警惕地说:“这次有我的房间吧?”

“……有。”蔺沧鸣应了一声,进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把其中一把钥匙往霁涯手中一放,自己开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霁涯想跟进去,结果差点被门板拍到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