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听闻你之境遇,纸笔喉舌三人成虎,吾甚是唏嘘不忿,感同身受,百年未见,光阴荏苒,时不留人,昔日门徒鱼沉雁杳,吾亦飘蓬无定,辗转流离……”
“都是废话。”蔺沧鸣不耐烦地打断,“挑有用的说。”
“哦,这人说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兄弟们散伙之后都混的不好,我出差还是自己垫的路费,也没啥正经工作给你介绍,别考虑幽冥阁了,垃圾组织迟早要完。”霁涯面无表情地中译中,斜眼偷看蔺沧鸣的态度,发现他竟然没有一点气愤。
“……你来都来了,不如帮我去蔺府偷点东西,你也知道蔺沧鸣吃过还念草,我老大很看重他,你又是我徒弟,事成之后我带你跳槽,保管比修真境待遇优厚福利多多,答应了就寅时蔺府后门见面。”霁涯一口气总结完毕,把信纸放回桌上,“咳,虽然你克扣我的工钱,但我对组织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从没觉得幽冥阁哪里不好。”
“你是对组织忠心,还是对我忠心?”蔺沧鸣忽然饶有兴趣地问。
霁涯一噎,又思考起蔺沧鸣和云寄书之间微妙僵持的气氛,心说这回答不好可是送命题。
“主上不就是幽冥阁的少主,我为少主尽忠,就是为组织尽忠,有区别吗?”霁涯真诚地递上一块手帕。
“哼,我懒得跟你计较。”蔺沧鸣拿过手帕擦去手背上的血,瞟着信纸,“蔺府珍贵的藏品这些年来早被洗劫一空,密室暗道却并不好找,还容易惊动执法堂,有什么值得偷的。”
“从信中看此人和嘉鸿真人也不过师徒一场多年未见,不知说了几分实话,但又提到蔺沧鸣,先前傀师已派出大批人手搜索蔺沧鸣,也许他们去蔺府是为了蔺沧鸣的下落。”霁涯托着下巴分析道。
“嘉鸿真人如今四处躲藏,信中故意说出蔺沧鸣和还念草,想必也是诱他答应。”蔺沧鸣攥紧了拳,之前云寄书便透露出嘉鸿真人暗中追踪他和霁霞君,如今看来,嘉鸿真人无疑也在肖想还念草,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寅时尚早,不如把嘉鸿真人弄醒,先详细问问。”霁涯撸起袖子五指灵活地扣住几根长针。
蔺沧鸣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去吧,若是无用,就地挫骨扬灰也省得搬出去费事。”
“唉,毕竟是个掌门。”霁涯闻言感叹道。
蔺沧鸣眼神一暗:“你舍不得他死?”
“我有什么舍不得,就是惋惜悬赏金。”霁涯把嘉鸿真人从床上拖下来,狠狠一针扎上人中,“他这个易容有点厉害,我看不出是哪种手法。”
蔺沧鸣神色这才恢复如常,嫌恶地伸手掐了下嘉鸿真人的脸,又让霁涯拿刀来,割开桌上偃甲手臂的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