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听那孩子做什么,他只是个可怜人而已。”张伯昀低下头眼中划过愧色,“百年过去,只怕他也早化为一 黄土。”

“若你真这般认为,那有什么不敢说的,说了又不会影响死人。”霁涯悠然道。

张伯昀握紧左手保持沉默,像是倔强的要保护什么一样。

蔺沧鸣直接抽出晚雨铳甩开,枪口对准张伯昀:“我没什么耐心,若是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的伤药只能浪费了。”

张伯昀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毫无惧色,只是风轻云淡道:“你们若不阻止老夫,老夫现在已经为救人而亡,又岂会怕你威胁。”

霁涯对蔺沧鸣歪头做出一个不出所料的眼神,伸手招了招,蔺沧鸣过去把晚雨铳放到他手里。

“小明啊,不要遇事只会诉诸暴力,暴力是不对的。”霁涯握着晚雨铳敲了敲腿,斯文地教育道,“我们要讲道理。”

蔺沧鸣:“……”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伯昀惊疑不定的看着霁涯,霁涯顺手把晚雨铳枪口压到昏迷的捕役身上,若无其事的算计道:“你两个月前才回来,一到村里就改建学堂,有榕城签发的许可令吗?据我所知开办书院一套手续最少要跑三个月。”

张伯昀闻言一愣,意外中透着点茫然和不知所措。

“看来仙翁您是无证经营了,村口那房子我也看了,空房改建想必也不怎么安全合理,我再给您安一个危险经营的罪名,只要我上报执法堂,您这正心书院就得关门,张清小姑娘往后就上不了学了。”霁涯遗憾地大摇其头,“当然你看我手里虽然拿着火铳,但我也不打算用这个刚被我救活的捕役性命威胁你,毕竟我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

蔺沧鸣听得眼皮直跳,霁涯这一套现实又卑鄙,连床上的捕役醒了都得直呼内行。

张伯昀左手捏的发抖,他之所以开办正心书院,也是想为自己当年的错误做出弥补,真正看着那些孩子认真听他讲学时,他也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救赎,好像阻止了无数可能发生的悲剧一样。

“正心二字也是仙翁的期望吧,我也认为它很有意义。”霁涯说道,“等捕役醒了,你可以卖他个人情,请他和太学司疏通一下,早点办个正经许可令。”

张伯昀露出些许颓然,松开手时仿佛衰老不少,哑声开口道:“是我……我们害了一个好人。”

他举起左手费力地让袖子落下,只见肘弯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泛白疤痕。

霁涯微微蹙眉,蔺沧鸣也好奇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一个小孩狠心打断别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