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脸色发黑,不耐地转身呵斥道:“别用我的脸乱来,要走快走。”
“遵命,主上。”霁涯莞尔,“你也小心。”
蔺沧鸣深吸口气:“……量力而行。”
霁涯把斗篷系好,一只乌鸦从毛领里钻出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霁涯猜这是个温柔贴心型的乌鸦,果然见它一扬翅膀,脚下就飞腾起一片鸦羽漩涡。
他抬腿压上去,稳稳被鸦羽载着原路返回,路上研究了一下晚雨铳,他没办法用灵识驱动,只能手动将药匣调到最致命的毒上,举起来试了试三点一线瞄准,又绑回腿上。
芜沼深处,易双收回手上长鞭,擦了擦血,眼中亮起金色光晕,几圈阵法的线条直接自瞳孔周围旋开,骤然扩大的视野范围只剩下缥缈的两道人影。
追不上了,他们就要到山下寿河镇。
“哼,碍事的东西。”易双回头不悦地骂道,崔遥倒在长满潮湿地衣的泥土上,白衣被血染红一片,“修真境的走狗,死得如此痛快,倒便宜了你。”
“易双大人,何必生气呢?他还有价值啊。”
不远处传来一道儒雅温和的声音,三道流光直接落在崔遥身边,两个动作整齐划一的黑衣人跟随在侧,声音的主人蹲下去试了试崔遥的气息,并指在他胸口点了两下,只见崔遥急促地咳了几声,双眼艰难地睁开些许。
崔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在破碎的呼吸中勉力眨了眨,哑声惊道:“……家主?”
“你来做什么。”易双见到严玉诚,似乎有些无趣,又不满地斜睨他。
“易先生有命令托在下转达。”严玉诚恭恭敬敬地拱手,“目前看来,只要将酆都宴完全分离,就不会影响还念草的药效,有了实际的操作目标,我们需尽快加建起能彻底分离酆都宴的器械。”
“哼,我说过,不准你这么叫他。”易双威胁性地伸出手,指尖弹出几枚利刃,像猛兽的爪子。
“抱歉,是在下疏忽。”严玉诚低下头,“傀师大人最为器重您,在下能力有限身份卑微,愿为您鞍前马后,尽忠效力,还请易双大人恕罪。”
“你知道就好,先生不可能看重一个连偃甲机关皮毛都不甚了解的外人,你想活命,就别踩我的底线。”易双缓步走到严玉诚身边,背着手道,“现在说说,你们执法堂的狗还有什么价值?”
崔遥不明所以地望着严氏的家主对邪派俯首低眉,说着他听不懂的名词,他都怀疑自己是中了毒出现幻觉,想问什么,一口血涌上喉咙,无法抑制的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