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从地上爬起来，林回看到他手里捏着一只银色的铃铛，拳头大小，但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能看到那银铃并没有舌头。凌云霄晃了晃铃铛，银铃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林回的脑子里却出现一阵嘈杂的铃声，疼得他忍不住抱着脑袋大叫起来。

“我对你做了什么？贱人，难道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凌云霄冲上来朝林回身上拳打脚踢，一边骂人，一边泄愤似的踹打着他，但是凌云霄如今瘦弱不堪，其实没什么力气，打了他几下之后，就像个绝症病人一样五折嘴巴用力咳嗽起来。然而林回此时承受的疼痛是来自于大脑的，就算凌云霄不再打他，只要他摇手中的铃，林回就会感觉到疼。这种疼痛类似于神经性疼痛，铃声是直接敲在他的神经上的，略过了感受器和传入神经的步骤，直接让大脑感受到疼，这种疼痛不会真的伤害到身体，却会让林回精神上受折磨。

总的来说，这是一种酷刑。

“你把我害成了这样！我难道会让你好过！”

凌云霄的声音忽远忽近，林回抱着脑袋，浑身都被冷汗浸湿，然而他也从这种疼痛中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们结束了国外旅行，回国的第二天，凌云霄忽然找上门了，林回正震惊于他的变化，凌云霄却忽然怪笑着拿出了手上的银铃，然后说什么，怪不得你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原来早就傍上了大款，陆熙杭可真有钱，在娱乐圈都能只手遮天了，但是我最近过得不好，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原来那次凌云霄绑架林回给他身体里扎了一针，那一点点液体进入身体之后，就像细菌一样繁殖开了，以人鱼的血液为养料，在血液中增生蔓延。这是一种专门针对人鱼的生物性毒素，人类的仪器药品是无法检测出这种东西存在的，而且潜伏期长，不被激发时，宿主的身体也不会有任何不妥，一直潜伏到被再次激活时，它就会发挥作用。

但是这种毒素又有点类似于巫蛊，凌云霄像个神婆一样摇着那只银铃给林回下命令，除非他亲手把匕首插进陆熙杭的心脏，不然的话，他就会永远被他控制。

林回那时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拼着最后一丝理智逃跑了，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离陆熙杭远一点，只要他远离他陆熙杭就不会有危险。

林回跑了，逃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的手机在微博上发了那段话，算作与陆熙杭告别，然后他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也不记得自己后面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没有饿死……或者那一个多月，他真正回归了一种野生人鱼该有的样子，只凭着本能活下去，从海里捕捉生鱼，维持自己的生命。

但是就算如此，林回也不想像凌云霄期待的那样，杀掉陆熙杭。

林回毫无反抗能力地躺在地上，他睁大眼睛看着凌云霄那张像恶鬼一样的脸，咬牙切齿道：“我真该早点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