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家中间七百年的子嗣呢?
他们何其无辜,他们为何要遭受如此灾难,可这明明应该抬头问天,问问天理问问公道!
246.
老爸走之前剩下最后一块晶石没有镶进法器里。
这是司陵卫权留下的法器,他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才弄到这个法器,将自己那日的记忆炼成三块晶石交给司陵家的后代。司陵卫权唯一的心愿就是若有一日司陵浮郁转世,一定要让他知道,司陵家最终没落如此,都是他司陵浮郁的罪过。
但其实法器一开司陵坐在阵法中前世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他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知道他最后杀红了眼,心魔只差一点就再一次将他吞噬,寒霜在最后竟然插进祁烈的肩膀。
说来好笑,司陵没想到寒霜竟然伤过祁烈两次。
在司陵的记忆里,最后一次将寒霜插进祁烈肩膀,他已经被天兵和雷火将军围剿到衣衫破了大半,身上处处是血迹。寒霜宝剑,又加上浮郁身上的绝命杀咒,这一剑差点直接要了祁烈的命。他竟然还能笑出来,单手扶着寒霜的剑刃,踉跄着靠住了身后的树干,笑着骂了他一句“敌我不分”。
就是这个笑让浮郁清醒过来。
司陵分明已经想起来了事情经过,他知道当时的祁烈奄奄一息,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他笑,这种画面不看也罢。浮郁当时也已经是到了最后一刻,绝命杀咒不断地吞噬他,在场的无论是天兵还是司陵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看见祁烈的笑,浮郁便气绝身亡。
但鬼使神差地,司陵还是将最后一块晶石放进了法器里。
247.
司陵猛地又被拉回一片狼藉的祸乱中,但这最后一块晶石却只有一个很小的片段。可这块晶石是由司陵卫权的记忆炼成,这就意味着,司陵看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回忆。
名动天下的年轻天师手持寒霜宝剑,剑刃没入红色华服的恶鬼肩膀,那恶鬼却是笑着的。下一刻天师好似松了口气似的,身形瞬间便松懈下去,他手里还握着剑柄,身体却往前倒了下去。
那剑便也跟着往恶鬼肩膀里又更深地插了进去。
可祁烈没有躲,他甚至往前走了一步。
浮郁用一个类似于往下扑的姿势倒下去,剑刃从祁烈肩膀狠狠贯穿出来,祁烈想接住他。
祁烈马上就要接住他了,从旁观的角度去看,两人好似马上要进行拥吻。
可绝命杀咒献出的是肉体,嘴唇即将碰到嘴唇的时候,浮郁的身体消散了。只剩下已经抬起手来的祁烈,他的手在虚空中长久地顿住,画面许久都没有动,好似静止一般,可空气分明在流动,从他肩膀贯穿出来的寒霜剑尖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妖艳的血。
原来,他等了七百多年的一吻,是这个意思。
司陵想。
落回
今天突然想到前世有些虐但我打了小甜饼标签,当时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剧透前世今生,今生确实是纯粹的小甜饼才打这个tag,我感觉前世的事情虽然也是他们身上的事情但是是已经过去的了,今生没什么波澜的甜才是最重要的~
第46章 248-252
248.
司陵在祠堂跪了一夜,有大半时间在想的并不是什么劳什子司陵家的荣耀跟后代到底是不是无辜。祁烈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就那么顿住,这个画面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播放,司陵忍不住想,祁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前世的浮郁,又是怎样的情感来喜欢今生的自己呢?
是浮郁在诏令来时仍旧来了桃源境喝他一杯酒的时候吗?是浮郁心魔初现撑着树干看他的时候吗?或者是浮郁以命相搏近乎偏执地要给他一个公道的时候?是寒霜第二次伤了他他却笑出来的时候?
更或者,他们其实从未说过半句逾矩的话,没人表明心意,没人袒露心意。最后那好似一吻却终究不是吻,还是祁烈多少个日夜每每想起绝命杀咒在身的浮郁,想起杀红了眼的浮郁,总觉得自己怀念那个年纪轻轻的天师呢?
七百多年都过去了,在这个社会根本没有可以同他一搏的天师了,他早该可以入世了,却偏偏把自己关在浮郁山,也就是七百年前的无丰山里。
到底是谁生了心魔,祁烈的心魔又是什么呢?
司陵觉得浮郁确实是不懂得关于情感方面、人情世故方面的丁点东西的,他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一个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方式 很少有人愿意对抗天道,更少有人愿意为了别人而对抗天道,并且献出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好像是故意要让祁烈永生都忘不了他,恰好, 永生这个词对祁烈来说不是奢求,更像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