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周围转转。”察觉到尤利斯的不自在后,索帝里亚对着守在门边的哈桑说,随即揽住尤利斯的肩膀,原地消失了。
冷风中,哈桑瑟瑟发着抖,但他却狠狠地低着头,听着屋内诱人的动静,悄悄把手埋在了衣服里。
“陛下……”哈桑低声喃喃,泪水滴在手背上。
哈桑始终不会忘记,他在贫民窟的臭水沟与弟弟阿布快要被那些可怕的家伙虐待致死时,那袭紫红色披风,是如何出现在他灰暗的世界,又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他和阿布裹起。
他的陛下,他的生命之光。
如果爱是守护和付出,那他愿意一辈子跟着陛下,做他的影子,做他释放欲.望与怒火的容器,就算每每被弄得满身是伤,就算他只是陛下若干选择中的一个,他也甘之如饴。
可是……
哈桑听着屋内陡然拔高的声音,身体也随之一阵无力,瘫倒在地上,泪水大滴地从眼眶坠落。
可是,为什么他在听到陛下要与公主成婚的时候,心却像被烙铁贯穿一般的疼痛呢?
他的陛下,至高无上的伽曼君王,马上就要被脑袋空空的米娅公主独占,再过不久他们还会拥有子嗣。
陛下将会凭借他的智慧与谋略攻克黑泽大陆其他的王国,大陆终将是陛下的。
而陛下,是王后的。
月前,兴冲冲地与大军回到斯坦尼后,哈桑本想拉着弟弟阿布,和他讲述自己这近三个月来的所见所闻,但当他跑到仆从房后,听见的却只是内廷管家冰凉的一句“阿布死了”。
他连弟弟的尸体都不曾见到,辗转向不下于二十个侍童打听,才得知了阿布在自己跟随公爵离开斯坦尼的第三天就因高烧而死的事实。
宫廷里每天都会死很多奴隶,没人拿国王的脔.宠的死去当回事,听说阿布被一张用过的裹尸布草草盖住,和当天处决的罪人一同扔进了国王的狮笼里。
哈桑没有哭。
他早知道天真的阿布不可能在这座宫廷活太久,若没有陛下,他们早该死在臭水沟里,腐烂在老鼠的肚子里。
他们的生命原本就是偷来的。
可是他仍旧悲伤。
弟弟死了,他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了。除了陛下,再不会有人叫他的名字,在寒气透骨的冷月里与他相拥着取暖。
他,哈桑,后宫中诸多侍童的一员,注定了一无所有的、卑微的侍童,若再没有陛下的宠爱,很快就会被彻底遗忘。
他终将失去他的光。
但——
哈桑痛苦地咬紧嘴唇。
如果他也能拥有恶魔一样强大的力量……
哈桑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他听到头上传来一声暗哑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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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斯是被一阵女孩的欢笑声吵醒的。
昨晚,索帝里亚带着他熟门熟路地摸到养牛棚,他怎么也想不到骑士先生为奶牛挤奶的手法,竟然比他在奥东看到的农妇还要专业。
奶牛哞哞叫着,温顺地看着他们,竟然还用头蹭了蹭索帝里亚。
索帝里亚舀出一勺热气腾腾的新鲜牛奶,手上蓝色光芒呼吸般闪烁了几次,那碗牛奶立刻变成了香味四溢的奶膏。弹软的膏体还冒着热气,尤利斯吃惊地张着嘴,正被骑士先生喂了满满一大口。
纯浓的奶香在唇齿间绽开,只需舌尖轻轻一搅,奶膏就在口中化开,迫不及待地咽下去,连舌根都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