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兵演不会死人,但却是真打,因此还是会受伤,甚至有被打断骨头或是打得内出血的重伤,但苏钰孟夷然不惧,如出山幼虎,十分凶猛。
当然,姜元武和石青的儿子也是如此,一点也不比他逊色。
皇帝接到兵演前线传回的奏报,对这三个少年非常赏识,“好好,三位爱卿后继有人。”
安国公闻讯后笑容满面,捋着胡子,一脸的心满意足,顺便训诫了一番小儿子。
苏西辰和苏北辰都双眼闪亮,嚷嚷着,“下次我们也要跟着大哥去。”
胡氏怒道:“闭嘴。小小年纪,胡说什么,都给我好好读书。”
苏西辰和苏北辰不敢忤逆母亲,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父亲。
安国公轻咳一声,脸上有了一丝不悦,“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安国公府历代从军,少有人例外。孩子好武是好事,拘着光读书有什么用?难道让他们以后考状元?咱们是武将世家,与文官没什么交情,便是他们将来读书科举,在仕途上也不可能有太好的前程。”手握兵权的人家都要跟文臣保持距离,不然就是上赶着让皇帝怀疑,纯属找死。
这是一家子少有的一起吃饭的时候,胡氏本来很高兴,这时却脸色沉黯,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只是担心孩子小,身子骨还不够硬朗,若是刻苦习武,恐怕会落下病来。”
安国公的两个小儿子都是他四十岁以后才生的,堪称老来得子,因此对这两个嫡子要宠爱得多,也并不逼他们自幼便打熬筋骨,由得他们长到十岁上下,就是怕他们练武不当,把身子练坏了,得不偿失,这时听胡氏这么一解释,何谅她爱子心切,对她的小小失仪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胡氏松了口气,低头吃饭,把眼睛里压抑不住的阴狠努力收敛起来。
清明时节,苏东辰回府,开了祠堂祭拜祖先。苏家族地和祖坟都在东北辽阳,京城只有家祠。安国公派苏南辰带着管事回老家参加族中扫墓,其他人都在府里祭祖。
这次祭祀,安国公让苏东辰主祭,更加确立了他的继承人身份。胡氏无比痛恨,暗中加紧部署,想要一举成功,取了苏东辰的性命。苏东辰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在家里用了饭,便回了西山大营。
等到谷雨之前两天,京城三大营的兵演就正式开始了。
三方这次都投入一万人马,至于兵种之间的搭配都自行其是。兵演地点设置在京城北边的山里,地形复杂,非常考验人。三方互为敌手,不许结盟。大营固定,各方以踏平敌方大营或消灭敌方全军或敌方主动投降为胜利。
苏东辰擅枪,姜元武使戟,石青用刀,都有极强的实力,但他们首先是战斗指挥,只需调兵遣将,并不需要亲身上阵,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会让他们拿起武器,亲自动手。
因为这是兵演,危险不大,所以三位主将都将自己的嫡长子带在身边,观摩学习,甚至可以参加战斗。三人都是少年,都是自幼习武,在讲武堂是同学兼好友,早就对这次兵演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说好了要真刀真枪地比试一番。
兵演一开始,苏东辰便带领中军进入事先探查好的山林中。他没穿银白色战铠,而是换了墨绿色战袍。正值春天,万物复苏,草木繁盛,山中树林是他们最好的掩护,银白太显眼,墨绿正好隐于其间。
他的帅帐设在林中,背后是悬崖,陡峭不可攀越,前面是小河,水流湍急,再加上人为设置的陷阱,便是阻敌的一重屏障。如果敌人纵火烧林,河水就是逃生的一条退路。
帅帐周围除了一千名亲兵外,还有明卫和暗卫分班轮值,时刻保持有两人守在苏东辰身旁,有四人守着苏钰孟。虽然皇帝派了不少暗卫去保护苏钰仲,但苏东辰并没有抽调配置在那边的护卫,以表自己的忠君之心。这就导致了他和儿子身边的顶尖护卫力量极少,幸而安国公心疼子孙,把自己身边的护卫队拨了一半过来,这才勉强够用。
十二岁的苏钰孟已经长到苏玉辰胸口,因长年习武,看上去身材匀称,四肢修长,精神强悍。他身着与父亲一样的墨绿色战袍,头戴黑色战盔,就像是小号的苏玉辰,让军营里的官兵都不看小瞧他,对他很有礼貌,很尊重。
苏钰孟也很争气,苏东辰专门为他定制了小号的亮银枪,他舞起来尽得苏家枪精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等闲个大汉近不了他的身。苏东辰把他带在身边,虽然有人刺杀自己的危险存在,却也并不是太担心儿子的安全。
兵演虽然正式开始,但一开始并不会短兵相接,而是彼此侦察,互相蒙骗。苏东辰一边按照自己的想法调兵遣将,一边根据斥侯传回的消息给予调整,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给儿子讲解自己这么做的意图,再考考儿子的谋略。
苏钰孟两眼放光,一直很兴奋,学得很认真。他今年十三岁,再过五年,就与当初父亲从军的年龄一样了,到那时,他也要加入军队,跟他父亲一样,将来做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