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嘿,长的真好,怕不是个哥儿吧,咱们兄弟也开开荤!”
阿 抻动筋骨,看着一群人从林子中摸出来,渐渐围住自己。他闻嗅到了这些人身上虐杀的血气,阿纳说的没错,“人”这样动物,有好有坏,简直千奇百怪。
狼群不允许虐杀,群山容不下无止休的贪欲。
这群匪本是做惯了杀人越货的事情,甚至比这还要残忍的勾当也也习以为常,地方兵多次围剿,他们便到处流窜作案,所以至今还未落网,朝廷已经下了就地斩杀的缉令。
这帮匪贼本以为今天能找个乐子耍一耍,但却不料,自己成了乐子。
这少年看着纤细可爱,却力大无比,招招致命,他没有什么武艺路数,出手就是杀人技,直奔人的喉咙与脊骨,不像打仗,更像猎杀。
几人举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却根本近不了少年的身,他一跃就老高,回身一脚就能把人踹出很远,最轻也要折几根骨头。
那老大眼看形势不对,立即要跑,却被阿 从树上跃下来,一脚踹断了腿,惨叫声从林子中传出老远。
阿 拎着几人,都扔在官道上,正不知该如何处置。
白狼群从不会杀死同族,他阿纳以人族自居,阿 自觉不应该杀“人”。
正兀自纠结,便想到那评书里,巾帼英雄李玉香,将恶霸送官府的情节!只是,官府是什么?在哪?
没等阿 想出个结果,远处一队人马便呼啸着朝此处奔来!那马蹄声极规整,气势恢然。
匪徒听着有变,怕不是官兵!于是拼命要跑。阿 见状,抬起腿就踹了那领头的一记窝心脚。
“还跑!哼,怎么,来人和你们是一伙的?”
说话间,马队已经到了眼前,围着阿 与一群鼻青脸肿的贼匪踢踏转圈。一个黑脸汉子直接厉声问话,“何人?在行军官道上放肆。”
阿 见他们一个个精壮的很,极防备,“你们是这些家伙的同伙?”说罢就想先下手为强。
黑脸汉子旁边的男人却“噗嗤”笑出了声,他们一行人身着盔甲,身份明显,可这小子却官匪不分,于是回头喊人。
“将军,快来看,咱们被人当成劫匪了!哈哈哈哈。”
这时,就有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骑着高大的黑马缓步踏过来,他着一身赤金硬铠,脚踏八宝连环靴,飞着红缨的帅盔被单手托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在月光下,晦暗幽明的注视着少年。
战马都让开通路,男人用一把长刀挑开劫匪,看到了他们腰上挂着的黄鼠皮,认出应该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匪群。
阿 见到男人走近,却忽然停住了手,歪着头瞧了半天,裨将问话他也不答,最后眼睛一亮,愣头愣脑的抬手指向男人,惊喜的叫了一声。
“诶呀!大侄子!”
男人身边的副将倒抽一口凉气,“臭小子!胆敢对将军不敬!”
没等副将说完话,就见驮着男人的战马听着声,竟走向阿 ,闻了闻味道,而后亲昵的蹭起来。
没等事情有个眉目,一人一马已经叙起旧了,少年喋喋不休,什么多年不见,怎么从家里跑到这来了,他找了好久云云。
男人紧皱着眉,勒马,马却不搭理他。这匹黑色的神俊是在他年少时避祸奔命,某一天莫名出现在眼前的,到如今已陪伴多年,至于是何来历,他不知晓。
只是天色已晚,行军为重,于是男人拍了拍马颈。
“乌骓,走了。”
阿 顺着头上沉稳醇厚的声音往上看,就望进了一双乌黑肃杀的眸子。
两人对视,在阿 清透的目光下,男人先转开了头。
就在阿 本以为到这事情就完了,想必他们不是同伙,就见男人朝身后单掌朝下,一挥手。
在骏马呼啸声中,战马上的壮汉们手起刀落,匪贼瞬间人头落地,骨碌碌滚出去老远,鲜血从少年眼前迸溅开来,他的瞳孔紧缩,映着前方骏马之上,男人刚硬的背影,与盔甲上翻飞的红缨。
马蹄声渐远,少年在一堆血肉中,呆呆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