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月氏,圣山,是去不得的,还望您再次斟酌思虑。”
刑武看着这传说中的“天目人”竟是个这么年迈的老头,早就心里叹气了,就小老头那一把细骨头,别说那个不知何方的圣山了,就是出了部落都悬!更别说一路上说不准还要经历多少次截杀。
“我说老人家,你这么大年纪了,不去也罢,但你有没有儿子之类的,叫来与我们一起吧。”
宗朔却抬手止住了刑武的话,他这位副将军不是草原人,所以并不清楚,“天目人”一代只出一个,老头没死,就说明他的子孙还没有觉醒这样的能力。
“可是有什么难处?”宗朔见老人并不太情愿,便想稍作探听,他虽然是这茫茫草原上的最后一个月氏,但他自家变后,便被“囚”于深宫,说不得,这竟是他第一次回到自己的“故乡”。
老人闻言摇摇头,他刚要说话,宗朔背后的阿 就朝他招了招手,“诶!叔,爷,那个……”少年尚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样年纪的老人,他平生之所见,最大岁数的,也只是定平府那个对他有一饭之恩的郑老伯,但明显郑老伯和眼前的老头不是一个性质的老!
宗朔抬手挠了挠阿 的下巴,“叫老人家。”
老头神色莫名的看着宗朔与阿 肌肤相亲,脸色不太好看。
“唔,老人家!”说完阿 还抬头看了宗朔一眼,以示自己没叫错,宗朔也点点头。
“老人家,要不你站起来说话吧!跪着干什么。”说着阿 就要去扶老头,但宗朔拽住了少年。
大将军他刚才看得清楚,这老头明显是先跪阿 ,后才掩饰的拜了拜自己,他并不知道这个“天目人”的底细,但阿 的底细他多少知道一些……
宗朔不欲叫少年卷进什么麻烦中,以防那老头对阿 有所图谋,他拦在两人之间。
老头听阿 要来扶自己,登时受宠若惊到有些惶恐,他连忙自己起身,“岂敢岂敢!老头子我岂敢。”
宗朔依旧问,“到底为何不能去圣山。”
老头垂手站在一旁,慢慢的讲,“您是月氏,理应知道,圣山……”
这人语意不详,遮遮掩掩的,宗朔本就浮躁,眼下听得更是心焦,他知道?他知道还来问什么问!他母亲走的那样突然,怎么来得及传承!
阿 身上的寒毛敏感的察觉到,宗朔的“煞气”上来了!他抬头一看,果然,眼底都有些红了!
于是阿 赶紧从宗朔的身后抱住他的壮腰,碎嘴子的念叨,“诶呀!快消消气,消消气,他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遭雷劈!”
他阿纳教过他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眼下,这个什么“莫生气”的口诀,阿 就觉得说的太对了!
宗朔皱着眉,阿 又赶紧朝老头说,“老人家,你可快说吧,真要急死个人了。”
老头默默的看着两人,而后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您不知道么?圣山,早就封闭了,已经封了四五十年,再也没人进去过。”
“我们只去找神医,进不进山,无所谓。”宗朔盯着老头看。
老头叹了一口气,又问阿 ,“您,您也要回去么?”
阿 见宗朔缓了过来,于是便松了手,只是没长骨头一般的,贴着男人了,“我?我是要去啊,他去,那我就去。”
少年说着,抬眼微微瞟了一眼宗朔,他好不容易跟到这的,可万万不能半途而废!
但至于是什么事离了男人便要“半途而废”,他也没细琢磨。
老头犹豫半晌,还是又再次跪了下来,朝两人一叩拜,“第二百零五代天目人,敬领尊旨。”
……
寻人的事情告一段落,阿 见宗朔还拿着那张羊皮研究,“宗朔,有了向导,还要看图么?”
男人看着手里这张不辨方向的简易图画,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他谁也不信,万事留一手,犹如棋藏一招,他从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去。
甚至,有时候,在魑魅魍魉横行的幻境中,他连自己都不信。
更遑论一个早就传承了二百多代的什么“天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