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关关得过,那不仅是一个人的关,那是多少无辜往死之人的关,是朝中暗流汹涌的关,是天下谁当家的关,也是中原与草原上上,万万生命的关。
高山难越,人心难攀,难。
但刑武不解老天爷,为什么都叫那一个人难了呢?千斤重担哪怕分些给他们这些策应的人一些,哪怕分给那些酒囊饭袋一些。但也是罢了,那天下早就乱套了。
有些人受命于天,生于此,长于此,也死于此。
没到清晨,雨便停了,他们醒了许久的草原,终于在雨后显出些许的生机来。在山岩下觅食的马儿也精神抖擞,乌骓领着众马,在雨中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后又吃饱喝足,已备接下里的路程。
众人虽然都装作不知道,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微妙的气氛,阿曈自从在下边的山洞中回来后,便不理宗朔了,只兀自围着一个大毯子,把个人的脑袋和身子都罩在其中,唯独露出一双眼眸。
刑武身边的斥候用胳膊怼了一下他,用拿手的口型传语,“眼睛不一样了。”
结果斥候又叫刑武一胳膊怼了回来,“还以为什么事呢,滚一边子去,少拿这些小事烦我,老子闹心。”
“你闹什么心,又不是你……”
“嘶!不想死可快闭嘴吧你。”
他还以为这点伎俩宗朔看不出来吗?在自己十七八与萧冉一起同跟着那人开始,每天就处处藏着暗杀,别说是区区暗语,就说什么毒药暗门子,那人都是一样一样试过来的。眼下只是心里有事,不愿理你罢了。
至于什么事。
宗朔解开了腰间的水壶,策马默默挨上了罩在毯子中的少年,但少年却一转头,背朝着他们将军,头一回,不理人了。
第五十七章 到了朔期
宗朔抬臂擎着水袋, 等了一会儿,见那少年还是躲在灰袍之下,没有理他, 于是最后还是默默放下了。
他看着阿曈渐渐前行的背影, 紧紧抿着有些苍白的唇,眼色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