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给他什么呢?
你占有了他,得到了他,但你又能给他什么?情爱过于虚幻,相守终生更是妄言,因为自己尚且都朝不保夕,做什么拉他入泥潭?
他是世外最纯洁无垢的精灵,有着那样灵动热忱的灵魂,他是行走在自己心里最柔软光明处,一只快乐的小兽。
所以,男人惊醒,躯体相离,就像一场艰难的撕扯,火辣辣的疼到心头,但宗朔还是没有回应少年水润的挽留,浑身热切,却衣衫不整的冲进了瓢泼的雨幕中,再也不敢回头看。
狂风骤雨浇灭了熊熊情火,被吹打了一夜,在火热的身躯也变得冰凉,等他终于回头,却见阿曈赤身披着自己的灰色外袍,静静的坐在石窟洞口,望着雨幕中的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宗朔浑身是雨,但依旧关切的轻轻问,“耳朵,别叫人看见了。”
阿曈则蒙起袍子转身,“不关你的事。”
不是他不想收,而是收不回去,他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到了这个神窟,血脉就不断在身体内冲击,要化身成巨狼,可他与父亲和弟弟不一样,他只是半个,他并不完全,所以没有这个能力。
但随着血脉一起搅动的,是一颗爱慕的春心,他一见到这个男人,就想亲近,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中都像泛了水,如今阿曈只觉得空缺,急切的需要宗朔来填满与弥合,只有他,也只要他。
阿曈知道,宗朔也需要自己。但是,也许是被什么阻隔了,他知道这人的现在,可并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有什么要紧呢?还有未来可以一起。
阿纳说,时间是一条河。过去是河流的已经之处,不能在回流,但他能于此时的岸边遇见宗朔,也依旧觉得很幸运,他想挟着宗朔一同,顺流而下。
但现在他有些失望,所以可以略略的耍一耍小脾气,但他却从不缺耐心,他是东山中优秀的猎手。
有些冷了,于是,阿曈拿起了地上宗朔的灰袍子,嗅着熟悉的味道,将它裹在了身上,也就像在男人的怀里一样了。
所以当他骑在马上,看着男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时,阿曈觉得心中酸涩,便又朝男人伸出了手。
因为,宗朔看起来难过极了,他需要自己……
对于阿曈的异状,这队人马都并不敢窥探,他整日被将军带在身边,并围着一件不离手的灰袍子,但好在说话如常,只是不那么活泛了,并且越发的粘着宗朔,半步都不愿意离开。
但天目人却忧心忡忡的看着阿曈,时而过去要看看阿曈的额间的金纹,时而又隐晦的朝阿曈说些什么,只是阿曈听不懂话外之音,在他身后的宗朔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