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刑武也惊,他没见过宗朔毒发如此严重的时候,以他的经验,宗朔最难的时刻,也不会认不清人,但如今,他们殿下明显就连整个人的“气”都变了,他实在不该喊那一嗓子。
阿曈见状赶紧拉住宗朔,硬生生的扯着他远离了狼巢的众人,直到离的远了,看不见人影为止,这男人才渐渐收敛,但依旧紧紧挟着阿曈不放。
阿曈被宗朔按在胸膛间,心中渐渐害怕,不为别的,他听着宗朔胸膛的跃动,渐渐的慢了,这副结实的筋骨也越来越凉。于是阿曈抱住宗朔,不断暖着他冰凉的身躯,双手在他身上来回的搓。
他是知生死的人,但忙来忙去,却无力阻止宗朔的这一变化。
白狼的首领见阿曈回来,便舔了舔嘴边的羊血,离开猎物,叫其他的家庭成员继续用餐,它自己则谨慎的来到两人旁边,观察宗朔。这个“人”不寻常,他闻到了复杂的气味,那感觉令他有些恐惧。
白狼用狼语问阿曈,这只“人”怎么了?阿曈则焦虑难耐,“他只是病了。”
病了?圣山的白狼并没有接触过“人”,但他在阿曈与那只人之间看了看,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白狼首领呜噜噜的说,山的远处有一处绿地,到那里,吃些花草,可以治病,周围的兽类都是这样的。
阿曈闻言一愣,而后心中便有了很大的希望,那处必定是有药材了!他自幼便跟着阿纳一起在山中摘草药,或是给山下的爷爷调养,或是给山中的走兽治病,都很有效的样子,如今回不去家,不过在这里找药也是一样的。
他必要带着宗朔去走一遭!
于是,还没等众人想个法子靠近前来看看,阿曈便叫白狼引路,拽着人,往那处长药材的地儿去了。
只是男人越走,身上就越僵,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就越难行进。
但他依旧僵着脖子,不错眼的盯着前方的阿曈看,直至最后赤红的眸子也逐渐被染成黑色,而后再也看不清了。
阿曈安抚害怕的乌骓,最后,他拽着冷硬如冰的男人上了马,与白狼首领一同,跃进了雾气昭昭的雪山。
白狼带着两人走过了好几道山梁,天色渐暗,呼号的风雪也停了。最终,在距离冰封圣地最远的山谷深处,尚且留有绿意,周围的雪意渐消,露出一汪深蓝的潭水,像是茫茫雪山中一只纯蓝的眸子,宛如圣山之眼,这座冰封的山脉用此来照见天地与池边的众生。
阿曈牵着乌骓,压制着马对背上之人的恐惧,白狼在池边驻足,阿曈四处望,口中的呼出的白霜结在眉鬓间。只是宗朔却忽的从马背上滑落到泛青的地上,他已经全身僵住了,周身被乌黑的纹路包裹,连心跳仿似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