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虐无度,荒马该杀!
宗朔却看着那猩红的人骨架子,顿住了脚步,登时面色煞白,浑身杀气沸腾。
今时今日眼前的这幅场景,到叫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曾经那段修罗地狱一般的刑场之上。他那时尚且秉承着皇嫡孙的骄矜与傲骨,却带着一身重刑具,双目沁血的看着母亲的血肉渐渐离骨……
刑武恰在边上,眼见如此场景,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交人去把那副骨架子妥善安葬。
刑武心里也没底,草原圣山之行,虽然说他们殿下是好生生的回来了,但谁知道是怎么治的?那就是个迷,宗朔从不曾提起过,他们便谁也不问。
只是眼下这一刺激,刑武是深知当年旧事的,深怕宗朔一个控制不住,再犯病可怎么是好!那毒到底去没去根?
宗朔看着斥候去将那具尸骸恭敬的请下的刑架,又迅速带离了自己眼前,找地方安葬了。
他没出声,只是注视着那根沁了血,变成斑驳黑色的木架子。
刑武一见如此,便立刻用眼神到处找阿曈,毕竟,谁治好的找谁。
放眼一看,刑武去就见原本在队伍前头骑马的阿曈,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缓步往破败的部落大门处走去了。
克烈人动作迅速,下马进寨子,而后搜寻,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不少这样被洗劫的部落,未免还有幸存者,宗朔一直是叫克烈人进到破败的部落中探寻,未免有疫病,还每人都围了面巾。
还没等克烈人进寨子,行军的马蹄便将里头的“活物”惊动了,只见几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儿踉跄的走了出来。他们有幸逃过一劫,捡着各个帐中的残羹剩饭活命,本都被吓破了胆,听到马蹄声就躲。但眼下他们却跑了出来。
盖是因为,有一只羊羔饿得不行,听到动静,挣脱了孩子们蹿出藏身所在。洁白的羊羔正是喝奶的月份,小小的一只,在荒马的屠戮中,与孩子们藏到一起,才能活,可部族中的牛羊全都被荒马带走,没有羊乳,羊羔饿的“咩咩”叫。
再这样下去,小羊羔会与几个幼童一起,死在这片血腥的废墟中。
克烈人见状,本要上前去抱孩子,只是他们说的克烈话小孩儿也听不懂,且就从肉眼上看,魁伟的克烈人,甚至比荒马看上去都要更吓人一些。
孩子门怕的不出人声,喉咙间“嗝叻”着往摇摇欲坠的帐子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