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从狼背上跃下,看着浑身是伤,却紧紧抱着一个“死人”的阿曈,他心酸极了。
阿曈在朝阳东升时入世,在落日余晖中归山。
日出而走,日落而归,他的孩子回来了。
……
山梁的狼巢中,水时拿着温泉水与药汁浸透的帕子,给他的孩子擦着身上细小的伤口。
阿曈已经昏迷多日,服了祖地的藤根之后,才有所起色,似乎是恢复了感知。只是此刻,水时却忽然停住了擦伤的手。
他看着阿曈,在睡梦中,缓缓的流眼泪。
很平静却铺天盖地的悲伤。
几日后,阿曈终于在一个午间醒来。
耸着鼻尖,熟悉的味道,阿曈知道,他在家里了。
身下是他睡惯了的石床。与往日一样的日光倾泻在脸上,扒着床沿的白狼舔着自己的眼睛,阿纳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脸蛋,
他恍然之间,仿佛觉得,爱,只是一场,他在东山炎热的午间打盹时,做的无影无踪的梦。
梦醒了,就空了。
但是,那种直抵灵魂的痛,却依稀深重的烙印在感知中,叫他觉得仿佛胸口处是一个灌风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