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群惊呼着连连后退,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这次总算没人说话了。

罗威神色冷峻,目光在这群人中缓缓转了一圈:“昨天市区里发生了地陷,参加搜寻行动的人差点死在那才把物资运回来。受地陷影响,大量建筑物倒塌,通往市区的路也被堵了起来,以后搜集物资将会越来越困难,所以从明天开始基地内的工作酬劳减半,谁有意见吗?”

大多数人紧紧闭上了嘴巴,小部分想说话的也被整齐划一的上膛声吓得憋了回去。

罗威点点头:“很好。今天食堂关闭,想吃饭晚上再来。”又指着地上那个晕过去的和捂着手腕说手断了的:“这两个一个蓄意滋事一个意图伤人,全都赶出基地,牛泉,带几个人把他们扔出去。还敢闹事的,直接开枪生死不论。”

“是!”

罗威冲着沈十安颔首示意,然后领着人走了出去。

刘方舟兴奋得眼睛发亮,一边跟在沈十安身后往外走一边凑近了小声道:“卧槽罗队长太帅了!这帮孙子贪生怕死一个比一个欠操,早就该武力镇压吓死他们!”

沈十安捂住小孩儿的一边耳朵,回头看他:“骂人的词汇量挺丰富。”

“一般一般世界第……”刘方舟贫到一半反应过来,立刻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沈哥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当着寻哥面儿说脏话了。”

沈十安放过他,转而观察周围的人群:罗威这番震慑成效卓著,食堂中途关闭不给领饭了,放在平时肯定是要闹翻天的,这会儿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幸存者全都走了出来,一半惊魂未定,一半敢怒不敢言。之前一直没见到的医生像是刚刚得知消息,赶到食堂门口低声安抚众人情绪,那位名叫马忠义的黑瘦幸存者依旧紧紧跟在他身边。

沈寻使劲耸了两下鼻子,忽然兴奋起来,拉住沈十安的手:“安安,我找到那个人了!”

“嗯?”

狗子精将手围成喇叭状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话,沈十安神色一动,低头看他:“你确定?”

“确定!绝对就是他错不了!”

沈十安抬起头,视线跟医生对了个正着,然后按照沈寻的描述转向另一个方向:那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浑身上下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一件背后绣了猛虎的牛仔夹克外套,以及头上放荡不羁的紫红色洗剪吹造型。

陈南离得近也听到个大概,看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就是他塞的纸条?”

“哪儿呢哪儿呢!”刘方舟也想看,被沈十安按住脑袋:“先回宿舍再说。”

四人刚刚走进宿舍楼大门,陶源从后面追了上来,娃娃脸上带着笑意:“云先生,有时间吗?我们队长想请四位过去一趟。”

沈十安以为罗威是要找他去行政楼商量什么事情,没想到陶源直接将他们带到基地门口坐上一辆卡车,跟在另外两辆卡车后面开了四十多分钟,再停下来的时候眼前便是一片绿树成荫的青草地,以及一条十多米宽、两边看不到尽头的长河。

陶源给四人介绍道:“这条河名叫曲江,是曲江市的护城河,据说是古时候打仗人工挖出来的。”

刘方舟不解:“咱们来这儿干嘛?”

“吃饭!”罗威从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位子上跳下来,笑着走到四人跟前:“既然都说我们当兵的整天吃香喝辣,那不多吃点岂不是白担了这个名头。”转身拍了拍手掌,高声道:“把车里的东西都搬下来,搭灶生火架锅,今天咱们吃顿好的!”

“哎!”总共一百多个士兵相继从卡车里跳了下来,欢欢喜喜将一箱箱食物和锅碗瓢盆往草地上搬,有人负责挖坑有人负责捡柴,还有一队人带着两张渔网往河里跑:“队长,瞧我今儿个给你整出一顿全鱼宴来!”

“行,抓不到鱼就别回来了!”罗威笑着应了一声,从卡车里拿了两瓶白酒和两个纸杯,对着沈十安等人示意:“各位跟我来。”

护城河边空气极好,沿岸栽了两排杨树,翠绿的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罗威一直走到一处土坡前才停了下来,这里视野最佳,两边绿树成荫,背后青草遍地开了许多野花,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江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土坡边上有四个鼓包,大约半米多宽不到两米长,泥土上还没长草,明显是新挖出来没多久。

罗威将白酒递给陶源一瓶,两人依次在鼓包前倒了一点,又往纸杯里倒了半指高,碰杯后一饮而尽。

沈十安一直等他们鞠完躬从鼓包前退开,这才问道:“这是?”

“都是我手底下的兵,两个在清理制烟厂时牺牲了,另外两个是搜救幸存者和物资时出的意外。”罗威将酒瓶瓶盖重新拧紧,指了指土坡:“咱们坐下聊。”

六人在土坡上围成半圈,刘方舟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先开口问道:“那两位因为搜救幸存者而牺牲的兵大哥,你们是不是装在尸袋里带回来的?”

陶源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们被丧尸咬伤了,不想变成丧尸,都是在变异之前自己了断的。”

草。刘方舟心里暗骂一声,和沈十安及陈南分别对视一眼,立刻都明白了彼此所想:为了救人而牺牲的英雄,被造谣成士兵们用异能者做实验的证据,那群幸存者可真是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