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瞬间闪入:“怎么了少爷?”

“绝地死亡区那边传回消息了吗?”

“五个多小时之前据说遇到了四级丧尸,三个小时之前四级丧尸被成功消灭,现在大概已经结束战斗了。”

“十安呢?我哥受伤了吗?”

“并没有这类消息传回。”

没有消息传回?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安全的对不对?可是这股心惊肉跳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难以形容的焦躁让顾长晟坐立难安,视线扫过地上七零八落的佛珠,心中不安更胜:“卫星电话拿过来,我要联系谢洋。”

谢洋正坐在破损的防护墙边上休息,从通讯员处得知消息后接过电话:“长晟少爷?是我,对,战斗已经结束了,四级丧尸也死了,多亏了沈先生想的好计策。没有,沈先生没受伤,我确定。你想跟他通话是吗?”

谢洋站起来环视一周,又将电话凑近耳边:“他现在不在,好像是带着寻副队去河边洗澡了,好,我立刻派人去找,找到后给你回复。”

二十多分钟之后,焦灼情绪几乎积累至顶端的顾长晟终于接到了谢洋打回来的电话,然而得到的消息却让他如遭雷击:

“他们失踪了,沈先生和寻副队都失踪了。”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天上看不见星星,镰刀似的下弦月伶仃挂在空中,被几缕乌黑的薄云遮了大半,无端透出一股不详。

顾长晟以最快的速度奔袭至秦家。

秦家人大都已经睡下了,连片的宅院沉眠在静谧的夜色当中。唯有秦书住的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

秦书不敢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觉对她而言成了最可怕、最不堪忍受的折磨,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狰狞的恶鬼们就会从各个角落狂涌而出,包围她,拉扯她,撕咬她,绑着她上刀山下油锅……

难以想象的痛苦让她生不如死又死不了,偏偏等她醒过来之后那些痛苦的经历又在身上找不到任何痕迹,没有人相信她,医生说她心理压力太大所以出现了幻觉,就连父亲秦博章都觉得她是精神不正常,反正有了秦学那个野种作为继承人,对于她的死活就更加不在乎了。

还有那些奴才,那些该死的就喜欢背后乱嚼舌根的低贱奴才们,竟然敢嘲笑她是因为坏事做多了所以恶有恶报。

她没有做坏事,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庭和幸福而已。真正恶有恶报的是那个活该短命的贱人和她那个根本就应该出生的儿子,他们才是全世界最无耻最卑贱最不自量力的人。

想害她?想报复她折磨她?没那么容易。既然只有睡着才会见到恶鬼,那她不睡觉不就行了。

她不睡,别人也不能睡。所有伺候她的仆人全被要求盘腿坐在客厅,不许说话,不许乱动,只要谁不小心打了瞌睡,身上或者脸上立刻就会被她用竹篾抽出一条带血的红痕。

大门被人撞开的时候她正在训斥其中一名仆人不服管教,威胁要将他和家人赶出京城基地永远不许进入,猛地被轰响声吓了一跳,心头火起反手就是一竹篾打过去:“哪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敢撞我的门!”

竹篾被肖文抬手抓住动弹不得,秦书一怒,看到他身后的顾长晟又是一喜:“长晟!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来人啊,快点倒茶,少爷来了都瞎了看不见吗?长晟你想喝……”

“都出去。”顾长晟背着手,眼底隐隐发红,像是竭力压制着滔天的怒火和寒意:“所有人,现在,立刻,请先离开这里。”

仆人快速退出,肖文走在最后顺便带上了门,客厅内便只剩下顾长晟和秦书两个人。

秦书不解,“你……”

“你做了什么!”顾长晟厉声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紧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直蹦:“沈十安现在在哪儿!”

沈十安在哪儿?

秦书来不及质问他的态度,先从他的话里得到一条重要信息:“沈十安不见了?”

无法掩饰的喜色从她脸上浮现出来:“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儿不见的?绝对死亡区里吗?失踪多长时间了?”

难道说计划已经顺利实施了?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秦书喜不自胜:这真是她小半年以来听到过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

顾长晟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惊痛、愤怒、失望、以及刻骨的恨意交织在他极其肖似顾先生的眼睛里,眼底红色愈深:“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