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没说话,让人把西库房的案卷抬到堂前来,他认真的查阅起来。
盛意闲的无聊,拿起一本念道:“村口王阿婆家的鸡全部不见了;猪肉铺的传家玉被偷,拒不归还;刘老叔的儿子被人杀了,伤口还有猪油的痕迹......怎么都是悬案?”
沈是抬起头来应了句:“悬案那就查呗。”
众人没什么事情,坐姿散乱的到处倚着,知县都没走,也不好直接离开。
却见李捕头姗姗来迟,口里充满歉意的说:“对不住,大人,我这上了年纪,就容易睡过头,下次不敢了。”
沈是合上案卷看着他说:“李捕头为崇明百姓殚精竭虑,睡过头很正常。”
李捕头会心一笑:“大人体贴。”
沈是接着说:“可连江主簿都到了,你这让我很难办啊,按照律令‘无故不上’应笞二十小板,李捕头也别说我不近人情,念你是初犯,就笞个十板,小以惩戒。”
沈是从签筒里抽出一个令箭丢到了地上,李捕头骂道:“我看谁敢动手抽你爷爷我!”
沈是指指头顶,而后惊堂木重重落下,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李捕头白纸黑字盖过章的,不算话了吗!”
只见,顺和一步踏出,动作快到肉眼不看清晰,擒住他手肘一压,将他锁在地上,二话不说抽出一块板,便往李捕头身上落去,李捕头凄厉惨叫:“啊!狗......”
盛意一指轻弹封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蛮话,尾指在耳朵里挠了挠说:“吵死了。”
沉闷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的的响起,李捕头的面部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他嘴张的近乎裂开,却喊不出半点声响,眼睛有泪水不断涌出,臀部慢慢渗出血迹。
崇明府的村民那里见过这个阵势,看向沈是的眼神里有了畏惧惊恐,他们才明白,这个文弱的书生,是具有生杀大权的知县啊。
十小板很快打完,沈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创伤膏,走下来放入瘫软的李捕头手里,李捕头呲目欲裂的看着他,他轻声俯在捕头耳边说:“江主簿自己来了,却让你试险,你挨打也未劝言一句。崇明府总归我这个知县说了算的,李捕头好好想想。”
沈是回到案前说:“此番责罚也非我本意,只是头一日便没了规矩,日后可怎么办呢。我也是迫不得已,望李捕头多多谅解。”
此话一毕,抬眼看了看众人,堂内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