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洋的手搭在了虞书远的后颈,上有薄薄的香汗。
“书远,万物有先来后到,我不怪徐青君捷足先登,现在他死了……”孟洋的脸靠的很近,极尽缠绵:“你会知道,这世上终究只有我是对你最好的。”
提及徐青君,她心中万千恐惧,都被碾成粉末。
在四片唇即将碰上的那一刻,虞书远嘴里吐出最伤人的利箭:“你若敢动他一下,我便死在这里给你看。”
孟洋的手瞬间收紧,尾指的戒纹几乎嵌入她脖颈,但也是片刻,他便松开了:“夫人又说笑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老爷,我怎么敢开罪呢……只是听说他今日有事外出,怕他夜路难行,派人去接接他罢了……”
“你——”
孟洋轻轻碰了下她的眉心,站了起来:“日薄西山,林鸟归巢。夫人想回家了吗?”
虞书远合目:“我不是你夫人,而是仇人。”
孟洋取了大氅给她系上:“我不知道该说夫人凉薄,还是聪明,但他该庆幸,夫人没有为他求情。”
否则,他便是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沈是的。
“明日再来看夫人。”
……
宋阁老的府邸多年也没变过,朱红的墙上有几块饱经风霜的残白,屋内是清寒的太师椅,一方黑酸枝的普通方桌,上的茶水是六安瓜片,足以待客,又极其耐泡,直至五六道,亦如清泉甘甜回香。
清风两袖去朝天。沈是感慨,奉安的清骨是他两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事情。
沈是拱手行礼:“晚辈徽州沈是,久闻宋阁老盛名,一直未能登门拜访,实属惭愧。”
“也是徽州。”宋阁老打量了他两眼:“今日以私印相约,不必拘礼,先坐下吧……”
沈是便真闲适的坐在太师椅上,以杯盖沏茶,叶片晶莹透绿,他抿一口,眯眼长叹,宋奉安的六安瓜片也不知道从何处摘的,硬是比外面买的出香不少,沈是眼睛狡黠一转:“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阁老此处往来鸿儒,明德惟馨,竟连这六安茶也比别处香上许多,晚辈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