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名有素,墨客兴无违。你既然身为翰林掌院,自当顺应礼法,修身正形,为天下才子做表率。”
柳长泽嗤笑一声:“而你如今无愧于心了吗?”
秦怀是个有良知的人,只是抉择天平,在面对轻如鸿毛的牺牲和无可计量的损伤时,不可免俗的选择了捷径。
他很惭愧。
被人指出来,便更加羞愧。
秦怀在朝堂对骂时候没红过脸,在翰林院传课授道时没红过脸,在给言官滔滔不绝宣扬思想时没红过脸。
而此时,他耳尖、脸颊、脖颈,一片通红。
翰林院是国家栋梁的根基,而掌院都不正,家国何以稳。
秦怀眼中有泪,挤在眼角斑驳的鱼尾纹上,显得很沧桑的样子,他拱手,诚心诚意的向这个多年的死对头行了一礼说:“侯爷一语点醒梦中人,下官不胜感激……”
柳长泽没正眼瞧他,反而怕他不够清醒,下了一剂威胁的猛药。
他将李云赋的图纸塞进了秦怀的袖口,替他正了下道:“秦掌院有人敬你傲骨嶙嶙,给机会你转客为主,你若不明白,本候便替你珍惜,帮你上奏。”
这是逼秦怀别无选择,也是他本心的选择。
秦怀虽然心里感激侯爷,但这不代表侯爷是什么好人,他为了加大圣上的忌惮,不得不拉着柳侯爷一起下水,将这件事重心扯远,让圣上的天平,向旧党倾斜。
即使不行,也要为破除新党势力,埋下暗雷。
这样他的牺牲,也不算冤枉。
不久,李云赋便到了。